诸葛英夸赞韩溪云一句后,却不再多说什么,反而是后撤一步,示意自己二位兄弟上前,太史绅和陈君佑见此对视一眼,最后还是太史绅迈步上前道:“此军是我和四弟合力练成,我负责教导他们水战部分,这一千人水性极佳,往日里被我拉去长江中训练,皆能在波涛之中折返两岸三个来回还不耽误寻常训练。之所以穿纸甲正是因为此甲遇水更坚,至于兵器嘛,环却是我和四弟商量而来,刀枪最易训练,而环首刀刀窄且长,携带如水阻力最小,钩镶也是同理,而且上面的突刺可凿船,长钩在水底则可相互钩挂,互为支援。” 严成方闻言不由得咂舌道:“乖乖,这一千人这么大学问呢。” 一旁的陈君佑笑道:“还不止呢,这一千人因为舍了重甲,因此防御略有不足,我索性弃坚守而不要,全做轻骑训练,别看如今只有一百匹马,要是等我们弟兄有钱了,给兄弟们各个配上战马,那到时候就是一支上等的轻骑兵。至于手中兵器,这长枪固然杀伤力高,可枪身太长则不利调转,再加上还要考虑吧他们入水作战,因此就定了如今这长度。至于环首刀嘛,虽然形制是依照汉刀来的,但工艺却用的是咱大宋最新的工艺。” 原本之前的介绍众人只是在心中赞叹着二人的巧思,赵斌心中更是暗赞:“这兄弟几个可是真是难得一见的人才啊,这不活脱脱一支古代蛙人大队嘛”,可随着陈君佑的最后一句话出口,却引得场内众人一愣。 这大宋的工艺对于在场的几人都不是什么稀罕东西,赵斌家就不用说了,他那老爹到底有多少老本到现在他都不知道;韩溪云家虽然没有那么夸张,可韩世忠毕竟也是造出铁滑车,用火炮守城的猛人;至于张立张用兄弟也是一般。而庞恕和严成方虽然不是官身,可一个背后是遍及江南的教派,一个背后则是攻州破府的大寨。 但这滆湖这哥几个不样啊,虽然说传承都是不浅,可远不止于能弄到最新技术啊。毕竟几人要是父辈有在军中供职之人,那他们如今也该是投军报国,而不至于困守湖中啊。 诸葛英何等样人,一眼就看出几人心中所想,当即解释道:“自金人南侵以来,我大宋半壁江山沦陷,无数百姓流离失所,而我寨中借此收拢了一批匠户,他们也为我们带来了如今最新的工艺,不过可惜寨子小,后面又有太湖大寨在,我等所得供给开销已然不易,再想精练士卒也只能做到如今这样了。” 赵斌点点头上前拍拍诸葛英的肩头道:“好了,都是过去的事了,日后都是自家人,你们大寨可不愁钱粮了。” 诸葛英闻言苦笑道:“哦?却不知公子有何手段?” 赵斌抬头望向前方,目光似乎能透过层层营房,诸葛英闻言也随着赵斌的目光望去,随即苦笑道:“公子可是在惦记这太湖人马财帛?可他太湖山寨人多马多,可这规模大了开销自然也大,前些日子我听闻他们的日子似乎也不太好过。我等如今投靠公子,而这太湖似乎想投靠明教,借此得些财帛支持。” 赵斌闻言一愣,继而笑着扭头看向一旁的庞恕,“知澈要是这么说来,那位的来意可就清楚了,这下有没有恩怨他恐怕都要和咱们做过一场了。” 庞恕苦笑道:“公子哪里话来,想石叔父都已然心服口服,败退回教,剩下的人也不过是过眼烟云罢了。” 两人这一番话可把诸葛英说了个一头雾水,赵斌也没多解释,而是转而问起了水路。诸葛英当即解释道:“我这滆湖和太湖离得虽近,可并无河道相连,公子当从方才咱们相遇之处,沿南蠡河继续南下方可进入太湖。只是这南蠡河入湖处却有一处险要所在。” 赵斌点点头道:“此事我知道,那马迹山嘛”,诸葛英点头附和,赵斌摆摆手道:“区区马迹山而已,就是那洞庭东西山小爷我也是来去自由。” 诸葛英几人对视一眼,当即齐齐拱手道:“既然如此我等兄弟愿随公子齐赴洞庭山以壮声势!” 赵斌想了想道:“这滆湖地势险要,大寨修建不易,却是不能轻易弃了,依我看明日就请靖清道长和君佑留守滆湖,整备人马,而我带本部人马并诸葛兄和太史兄齐赴洞庭,这样咱们进退之间也都好有个接应。” “我等全听公子吩咐!” 商量好次日行程,赵斌随即笑着看向诸葛英问道:“这忙活一圈可是没少走,众军士也都操练累了,我替张用问一句啊,咱们寨子可有晚饭啊?” 诸葛英闻言先是一愣,继而笑道:“有有有,不但有饭,还有上好的绍兴加饭酒,咱们今日痛饮一番,明日东去太湖,正合古人所为啊。” “走走走,诸位同去,方才那顿却是没吃好。” 说着众人热热闹闹的赶奔方才吃饭的大厅,诸葛英陪在赵斌身边,公孙郎则早早的退出人群,赶去伙房安排酒宴。等众人走到厅内,刚坐下聊了两句闲话公孙郎就领着喽啰,抬着酒菜走上厅来。 众人随即围坐一处,之前那一顿话不讲明,众人都吃喝之间都带了三分提防,像桌上的肉那是诸葛英兄弟几个吃哪个,众人才会动哪个,酒更是没敢多喝。可如今话已说开,众人已然是一家弟兄,那自然是不再设防,开怀畅饮。这黄酒虽然入口柔和,可架不住后劲大,因此众人这一餐是喝了个东倒西歪,张家兄弟更是直接醉卧在地。 最后赵斌是被自己夫人带回房中的,而其余众人则都要靠公孙郎这不贪酒的来收拾残局,虽说有喽兵帮忙,可公孙郎总要挨个照看一番,因此一直忙到半夜。 直到次日天明众人起程之时,站在码头上的公孙郎依然是哈气连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