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兰程杰得讲述,赵斌方才知晓,原来在南宫城西有一地名唤大陆泽,泽内有河底淤泥聚集而成的一处大岛,岛名唤作伏龙岛,岛上如今聚集着兄弟三人,另外还有三千军士,每日里在岛内操练演武,一旦有金兵途径大陆泽附近,这哥仨就会领着岛上人马半路截杀。 而兰程杰呢,自从离开毋丘家后,仗着自己一杆丈八蛇矛背后一对风雷双鞭,还有抱月乌骓这样的宝马,使得他几次袭杀金兵都能得手。兰程杰的自信心也就越来越足,敢冲击的金兵队伍自然是越来越大,这十人队凭手中蛇矛兰程杰一个冲刺就能解决,百人队往返几次也就剩下一地尸首,其余人也是作鸟兽散。 可这到了千人队的骑兵队伍,其中骑兵步兵配合,弓弩盾阵搭配,兰程杰区区一人缘何能占到便宜,第一轮冲击打了金人一个措手不及,还算是颇有斩获,可等兰程杰圈过战马,再想二次冲击就发现金兵已经是严阵以待,准备好了箭雨迎接他。 听兰程杰讲到此,赵斌笑道:“看来就是此时你这三位兄长杀出救了你了?” 兰程杰摇摇头:“并非如此,一阵箭雨过后,小弟仗着蛇矛左右拨打,可依旧身中两箭,左臂一箭,右肩头一箭,要不是抱月跑的快,恐怕公子您今日也就见不到我了”,说起当年往事,兰程杰也不由得面露苦笑,“抱月驮着我一路逃到大陆泽边,正好遇上三位兄长领兵出湖,我这才保住一条性命。非但如此,郭二哥还亲自领兵,杀灭了那队金兵,将为首的金将掳上岛让小弟我报仇血恨。” “原来如此,怪不得你要请这冯将军和高将军接连来当说客,你是生怕自己坑害了几位兄长啊。” “还请公子恕罪,这一次也并非只是为了这三位兄长,也是我兄弟三人心中实在不安,这眼看就要渡过黄河了,我们愿意跟着公子抗金,可不愿跟着旁人议和啊。” 赵斌微微点点头:“你们兄弟的心意我也知道了,不知兰将军今日提起这三位兄长莫非也是想让他们随我们一道渡河吗?” 兰程杰双眼一亮,看向赵斌:“公子愿意接纳他们那自然是最好了啊!” “我自然是愿意的,毕竟多一个人多一份力量,可是他们三人好说,这三千军士怎么办啊,总不能留在这边化为流寇吧。” 兰程杰闻言一愣,坐在那里喃喃自语道:“是啊,我走时能将一百余人托付给三位兄长,可兄长却不能把这三千人托付给别人啊。” 赵斌起身从一旁行囊中拿过一张地图,在桌上展开:“这大陆泽也不远嘛,这样吧,咱们一起去大陆泽拜访一下你这三位兄长,要是他们三人愿和咱们一起,咱们再考虑人手怎么安排,要是他们不愿,那咱们在这想的再好不也是白搭嘛。” 兰程杰闻言一惊:“啊,公子您愿意一道前去?那我三位兄长必然拜投当场啊,我都是从他们口中才听到公子您的威名。我原本是想请公子你慢行两步,我自己去大陆泽请三位兄长来此。” “无妨,咱们一起去吧,刚好去你兄长那里好生休整两日。” 兰程杰面露喜色笑道:“好好好,那公子你歇着吧,我这就值夜去了!” “去吧去吧,明日一早动身。” 兰程杰兴高采烈的出了赵斌这间房,去寻自己两位兄长分享这则喜讯,这一夜自然是太平无事,次日天明大队人马在馆驿门前集合。 赵斌端坐马上左右望了望,唤过南宫城的官员问道:“这位大人,但不知你南宫城西门在哪里?” 那官员急忙抬手虚引:“这位大人沿昨日大军歇马这条路直行就好。” 赵斌点点头招手就欲动身,一旁的邓肃想了又想催马赶到赵斌身边:“公子,这个,咱们应该向南啊,这两道皇诏在身不宜节外生枝啊!” “额 ,邓大人,咱们这连日赶路,都在金人占领城池歇息,虽说有些城池用的是我汉人官员,可大家终究是心神紧张,夜不能寐,这马上就要到渡黄河进开封了,部队还是需要休息一番,此地西去不远有处高山,咱们一块去休整一番,随后立即转道南下!” 邓肃听赵斌说的有理只得点头应允:“好吧,只是公子可要看着些时间,咱们这一趟出来时间也不短了。” 赵斌点点头道:“大人放心,咱们去鄂州见过岳将军后,由大军拨船,邓大人你乘船沿长江而下,日恐怕都用不了就能到临安府了。” 邓肃点点头:“公子您心中有数就好”,可邓肃却全然没有注意到,赵斌谈及此事时全然没有提及自己也要同行一事。 安抚好邓肃后,大队人马随即开拔,出南宫城西门,直奔大陆泽而去,两地不过百里之遥,对于这队一人双马的骑兵来说,仅仅用了半日就赶到大陆泽边缘。 就见这大泽:汪洋千顷势何雄,九水同归一泽中。波静天光分上下,浪翻地影失西东。 望着面前这一片大泽,赵斌不由得在心中暗叹道:“自古以来有天下九泽之说,到后世却都不曾得见,不曾想这一世到有机会来这九泽之首的大陆泽一游。” 赵斌身旁的邓肃望着面前的大陆泽也感叹道:“太史公曾言‘大禹导河,北过洚水,至于大陆’,不曾想今日到有机会亲身来到此地,只是公子你不是说来高山歇马吗?怎么反倒来到湖边了。” 赵斌笑道:“邓大人,咱们那可是在金人地盘,我怎敢以实言相告啊,这大陆泽内有几位将军的故友,咱们来这里歇马可保无恙!”说着赵斌向一旁兰程杰招呼道:“兰将军,到你表演了。” 兰程杰笑着说道:“公子放心,马上就来”。说着催马来到泽边,冲着河边荷花荡喊道:“今日是哪位值守啊?兰程杰挟友来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