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斌一见兄弟二人,心中欢喜,顾不上和岳飞交代,就急忙催马迎了上去,在岸边招呼道:“张家兄弟,你们来了啊!” 要说这张立、张用怎么会出现在黄河之上,还领着一支船队,却要往回说两句。当日太行山上,赵斌领着三百兵丁回大名府,张家兄弟则因为和王善脾气相投,同时陆登训练的虎贲军又需要虎将统领,所以这兄弟俩就被赵斌留在太行山上。 而前几日,赵安在家中听说岳飞领兵十万,北上迎战金兀术。急忙手书一封,派赵忠传信,调张家兄弟,领太行一万大军,渡河帮助赵斌。赵安派这一万人马,一来怕自己儿子再吃了没人手的亏,二来也是怕儿子手下人手不足,在军中威望降低,继而沦为岳飞麾下大将。 船上这哥俩也早早就看见赵斌了,实在是因为赵斌这匹马太显眼,两人在船头笑道:“赵公子,我们哥俩听说您这次又要和金兀术对阵,而且这次还是在旷野荒郊,无险可守,因此专门领了一万精兵来帮你。” 说话间,大船靠岸,张立抢先牵马下船,赶到赵斌身边,低声说道:“公子,老爷有话,如今实力不足,布局未成,还需要低调行事。因此让我兄弟二人装作附近山贼,慕名前来投奔,公子您莫要露馅了。” 赵斌闻言,暗暗点头应下,心说:“好在婚礼时他们哥俩另有事情,不然今日在大哥面前却是露馅了。”心中想着,嘴上不停,低声问道:“你们领来这一万大军,可有子敬兄训练的虎贲?” 张立摇摇头:“陆大人说虎贲军还欠些火候,而且这支精兵如今也不是亮相的时候,我们这次是领了上山一万甲士。” 两人说话的功夫,张用也指挥一万人马上岸列队完毕,张立指着一万人对赵斌介绍道:“这一万人马,全部装备了铁制的大札甲,分为四队,有三千弓箭手,三千长戈兵,三千刀盾兵,还有一千近卫骑兵。” 赵斌点点头,随即让张立传令,大军扎稳队形,自己领着兄弟俩去见岳飞。 此时已然是下午时分了,岳飞索性传令大军原地安营扎寨,自己则在营地前等候赵斌。见了岳飞,赵斌急忙介绍道:“大哥,方才看见故友,一时兴奋直接离队了,这是张家兄弟,我前次北上时认识的故友。”简单介绍一句,赵斌就闭口不言,唯恐和张家兄弟准备的台词有差错。 张立见状急忙说道:“太行山张立、张用,见过岳大帅,我兄弟二人听闻赵公子二次北上抗金,故此专门领了山中一万喽啰前来相助。” 岳飞闻言,坐在马上眺望了一下黄河岸的军士,不由得眉头一皱,又看了看一旁的赵斌,这才说道:“如此甚好,本帅正好人手不足,如今本帅先锋军冲的太急,离大队太远,你们兄弟二人可为二路先锋,就领本部人马,先行开路。” 张家兄弟看向赵斌,见赵斌点头,这才抱拳拱手道:“我弟兄遵令。” 却不想这一举动,岳飞的眉头皱的更深了,缓缓开口道:“你兄弟二人稍后把将士的名册送来,本帅稍后好命人帮你们录了军籍。” 此言一出,张家兄弟傻眼了,这要是录了军籍,日后就要奉令行事,而这主将也未必能一直就是他们哥俩。天长日久,这支军队可就不知道归谁了,要是归岳飞还好,要是归赵构手下,那岂不是亏大了。这兄弟俩一时间应也不是,不应也不是,应了容易亏,不应没有理由啊。 张用眼珠一转,有了主意,急忙说道:“岳大帅,不知赵公子可录了军籍?” 岳飞闻言,紧皱的眉头忽然松开,坐在马上微微摇了摇头:“贤弟并未入籍。” 张用紧接着就说道:“我兄弟是慕赵公子之名来投,既然公子没有入籍,那我们兄弟也就不入籍了。” 岳飞点点头,脸上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看着兄弟二人说道:“不入就不入吧,此时军情紧急,这些小事倒是无妨。你们这一万人马,就在我大营正北,扎下一座小营吧。一来,我这十万人营盘安排已满;二来,咱们两座大营互为犄角;三来,你们为二路先锋,单独扎营,明日也好早点动身。” 张家兄弟当即抱拳领命,转身去安排自己带来的这一万人马。而岳飞却转头看上赵斌:“贤弟,你我帅帐叙话吧。” 赵斌在旁边看着自己大哥的表情,哪里还能不明白,苦笑一声:“得,白演了”。说着转身跟着岳飞,走进营盘之中。半路上正遇到蒙德津,赵斌急忙摆摆手,示意他带着白毦兵把帅帐围起来,防止别人偷听。 两人进了帅帐,岳飞坐在帅案之后,神色郑重的看着赵斌:“二弟,自从六岁那年,在王员外府上相逢,当着恩师和几位长辈的面,你我结拜为兄弟,至今已经有十七年了吧?” 赵斌点点头:“不错,十七载岁月真是弹指一挥见,周师院中你我弟兄习武一幕,犹在眼前啊。” 岳飞沉吟一下,继续说道:“这十七年里,我多承蒙贤弟你关照,可是自从贤弟你去年北上抗金回来,愚兄却是有些看不懂你了。” 赵斌边笑边走到岳飞对面,扯过一张矮案和岳飞对面而坐:“兄长何处此言啊,贤弟有哪里不对了?” 岳飞缓缓说道:“这第一,就是贤弟你的名声,这一年时间,在民间贤弟可谓是声名鹊起啊,愚兄在岳家庄都没少听说。” 赵斌摆摆手:“虚名,都是虚名,毕竟兀术南下这是大事,朝廷抵抗不利,因此才显得小弟有些名头。”赵斌自己说着,声音都带着几分亏心,当日回家赵斌就知道了,赵安一直命暗卫将自己所作所为暗暗传播,在民间积累声望,赵斌的名头可能不大,但要说鹿角双刀玄青公子的名头可是四海皆知。 岳飞看着自己面前的义弟说道:“恐怕也不尽然吧,这玄青公子的名声,可是有人刻意传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