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位皇后死在赵斌面前,赵斌随即双目血红,低声喝道:“暗卫何在,速速现身,不得迟疑。” 随着赵斌话音落下,从屋顶上,远处花坛中,屋内梁柱之下,闪出十道身影,俱都一身夜行衣,浑身气息内敛,若非此时站在赵斌面前,当真好像不存在一样。 赵斌看着四人,沉声道:“去一个人,请郑皇后遗体上来,来个人将喇罕的人头和尸体带走,其余人,由上至下,血染此楼,无辜之人赶走,这德州知州、二楼那些富商一个不留。” 暗卫齐齐躬身称是,随即身形一晃,按赵斌吩咐办事。赵斌也将一旁朱皇后的遗体抱起,放在四楼那张大床上,又拿起床上锦被盖好。这时下楼取郑皇后尸身的暗卫也回到四楼,赵斌亲手接过郑皇后遗体,一样放在床上盖好锦被。 “准备引火之物,遍撒全楼,所有暗卫楼下会合。”赵斌吩咐完,当先飘身下楼,站在楼正门之前。不多时十名暗卫都完成各自任务,站在赵斌身体两侧,其中一人手中拎着喇罕的人头,一人扛着喇罕肥大的尸身。 赵斌冲着高楼深施一礼,缓缓说道:“两位皇后,英灵慢行,如今两军开战,尸身不好携带,只能权且以此楼为椁,以叛臣奸商为殉,二位皇后恕罪。”随后摆摆手道:“放火,烧楼!” 大火燃起,火光映照之下,赵斌眼角流下一行血泪,前世看牵羊礼,不过是史书上一段文字,依然愤愤不平。今日亲眼目睹此景,才知靖康耻这三字的所代表的是什么。一场大火并没有减弱赵斌心中的愤怒。 此时想起城外那座回字型大营,还有什么不明白的。那小营中分明就是喇罕负责押解而来的皇室嫔妃宫女,以及宗室血脉,至于那进进出出的金兵金将,其目的何其明显。 眼看火势越来越大,赵斌也不再久留,招招手道:“带好喇罕尸体,和我去城外小营。” 赵斌来到德州城外时,本就天色已晚,加上城里这一阵忙活,已经是子时时分了。赵斌和十名暗卫,都是轻身术的高手,当下运起身法,未曾惊动十万大军,就来到小营的正中央。如今金营之中,一片寂静,赵斌摆摆手,示意暗卫将喇罕的尸首放下。“所有人,挨个帐篷清剿,这小营之中所有金兵金将,一个不留,尸身全部拖到这里。” 赵斌随着赵斌一声令下,暗卫当即分成两组,三人在前负责潜进帐篷挥刀杀人,一座座帐篷杀过去,而剩下七人则将尸体一具具的搬到赵斌所在空地。然而就算暗卫再杀伐果断,这座小营中也有一二百座帐篷,也要一段时间。赵斌见此也挥鹿角双刀,杀向营帐之中,这十一人就这么悄无声息的在营中一阵好杀。 从子时忙到将近卯时,方才将小营中的所有金兵金将杀死。众人会合在营中空地前,此时金兵的尸体已经堆成一座小山。经过这一番杀戮,众人也都累的双臂酸软,但是没有一人说累,反而俱都双目通红。 一名暗卫拱手道:“小营之中,共计七千三百五十一人,有女眷四千七百人,整整三个时辰,杀金兵六千余人,如今尸首全部在此。” “众位辛苦了,如今咱们人手不足,如今趁着夜色,能有此功,已然是分外不易了。外面有十万大军,凭咱们十一个人,救不走这几千人,也只能用此手段,全做威胁了。”赵斌说着,挥挥手:“来人啊,将喇罕的尸体放在最上面,面向开封城跪倒,身上一片布都不要给他留。” 话音落下,就有四名暗卫抬起喇罕的尸体,跃上眼前这座尸山,按赵斌所说摆好。也可以看出暗卫们累的不轻,原本一人就能扛动的尸体,现在要四个人才能抬动。趁着这暗卫在那摆弄尸体,赵斌找了块木板,挥刀在上面刻下“凡敢欺我大宋女子者,皆如此观!” 赵斌抬手就将木板立在这由金兵尸体堆砌而成的京观之前,赵斌看着眼前京观,向身边暗卫说道:“这么一座小京观,恐怕震不住十万金兵,你们十人就留在这座大营中,藏好身形,只要有金兵敢来,就摘他人头。” “那少爷你身边?” 赵斌摆摆手:“一人之力,岂能回天,等这次事情忙完,我就去太行山,组建人手。凭我一人之力,就算加上你们暗卫,也杀不完这几十万金兵。至于眼下,我一会直接上船,船上都是自家人,到了河间府有忠叔帮衬着,料也无妨。” “那这人头怎么办?一并放到上面吗?” 赵斌摇摇头:“给我吧,我要亲自去问问金兀术,他曾经许我,不伤大宋百姓分毫,如有违反,人头落地。”说着接过暗卫手中的人头:“你们找个地方,好好休息,今晚累成这样,别在营中露了马脚,反倒折了自己。” 暗卫们纷纷点头:“多谢少爷关心。” 赵斌摆摆手:“之前忠叔说过,你们要是被我发现,就要帮我办一件事。虽然今日你们是被我喊出来的,但是也没什么区别。你们跟着这支大军,到达黄河南岸就回家休息吧。” 说完也不等暗卫应声,拎着人头,身形几个晃动,就离了金兵大营,赶奔渡口,上了来时的车船。等赵斌上船,天边也泛起鱼肚白。赵斌将喇罕的人头递给船头候着的伙计:“用石灰裹了,找个木匣装好,回河间府。” 安排完这些,赵斌也支撑不住,走进船舱中,倒头就睡。一场大梦,从红日东升睡到了金乌西沉。船舱中赵斌感觉大船似乎停住不动,忙起身来到船头问道:“还有多久到河间府黄河渡口啊?” 一旁伙计答道:“少爷,金兵大营已经在望,只是这大营比咱们走时大了两倍,人声鼎沸,我们不敢过去。此时大船停在离营五十里的悦来老店。见少爷你睡得沉,我们没敢喊醒您。” 赵斌点点头:“有趣,前次来这家店,我可是被忠叔药翻回去的,不想今日又被你们送来这里,东西准备好了吗?” 随着赵斌问话,当即有伙计递上一个精美的提盒。赵斌拎着提盒,飘身上岸,迈步走进悦来老店,依忠叔教的,走在柜台前先四下,后三下,轻扣柜台。 声音刚落,上次那掌柜的出现在柜台之后,赵斌正在脑子里回想忠叔教自己的暗语,那掌柜的却抢先绕柜台而出,冲赵斌施礼道:“赵义见过少爷,前番我是听赵忠那家伙的命令,还请少爷莫要怪罪。” “你认识我?” 赵义忙说:“赵忠行二,我行三,他认识少爷你,我自然也认识。” 赵斌奇道:“你是三队队长?这处客栈莫非有什么重要之处?” “也没什么,我之前来着就是因为少爷你在黄河大营,就近的情报点需要个得力之人,因此我就来了。至于后来没撤,则是因为粘罕那十万大军。” 赵斌闻言点点头道:“还请义叔你帮我准备些吃食,这忙了一夜,睡了一日,肚内空空的,饿得难受。饱餐一顿,我去给兀术送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