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天明,赵斌刚刚睡醒,就听的营帐外叮叮当当响个不停,不时传来叫好的声音。赵斌赶忙起床收拾妥当,一挑门帘,出了营帐。就见营帐外空地当中,张立、张用兄弟正在练习棍法,二人也没骑马,就站在地上抡起两根大铁棍,战在一处。周围围满了军卒,不时传来叫好声。赵斌索性也站在外面,仔细打量这兄弟二人棍法。 那日这兄弟二人和张保相斗,赵斌还没看出什么端倪,只是觉得二人棍法怪异,虽然配合得当,但总感觉缺些什么。今日一看兄弟两人对练,赵斌这才发觉二人,所用棍法分明是马战棍法,二人脚下具都是扎稳马步,少有移动,只在手中棍上使劲。赵斌一时间也是看的兴起,想起自己也许久不曾马战,当即找一旁军卒要来三匹军马,一杆大枪。 李纲早有吩咐,赵斌要什么件件依从,当即有军卒牵来三匹高头大马,一柄军中长枪。赵斌翻身上马,冲张家兄弟喊道:“你二人都是马上大将,如此步战却是落了下乘,都上马来,咱们一起练练。” 张家兄弟也早就在步下练的烦闷,他们不似赵斌有灵巧身法,练起来闪转腾挪,洒脱随意。方才说是对练,其实也就比拿棍子对砸强点有限。但是他二人又没有赵斌那么大面子,要不来军马,此时见赵斌身旁还有两匹战马,当下也不迟疑,纷纷翻身上马。 赵斌点点头:“好汉子,上了战马精气神都不样了,来来来,你兄弟二人一起上,我也试试我这杆枪。” 兄弟俩对视一眼,也不客气,当下一催战马,抡棍向赵斌砸来,赵斌也不着急,大枪左右一抖,磕开双棍,紧接着白蛇吐芯直奔张立而去,寻常将官见这一枪必然撤棍回防,谁知张立就好像没看到一样,拿稳手中大棍,奔赵斌就去,眼看枪头就要扎到张立了,赵斌有心撤枪,毕竟只是比试切磋,犯不上以命换命啊。谁知就在此时,张用的大棍到了,一棍正砸在赵斌枪杆上,好在这军中长枪用的是白蜡木的枪杆,韧性极佳,赵斌也不用力相抗,借着张用这一砸,大枪顺势向下,后手急忙一抽大枪,将枪身收回,同时马上一侧身拿枪杆接住张立挥来的大棍。 紧接着战马前冲,三人斗过一个回合,圈回马来再战,这下赵斌可忙坏了,只要进攻兄弟俩中的一个,那另一个兄弟必然挥棍保护,放心让自己兄弟用出以伤换伤,以命换命的招式,赵斌无奈,只能抽枪防守,一时间一杆大枪好像白龙一般,围在赵斌周身,左右拨挡,伺机进攻。 三人这般比试,必然惊动宗泽和李纲,早有军卒引着二人来到场外观看,宗泽是个明白人啊,看赵斌这枪攻少守多,又看张家兄弟的铁棍舞的虎虎生风,知道赵斌手中长枪不趁手,当即喊道:“且住,歇息片刻再战,师侄你惯用什么兵器啊?我看着长枪似乎不太趁手啊?” 赵斌见是自家师叔问话,也不隐瞒,坐在马上说道:“不敢欺瞒师叔,我马上最善用戟,其次是枪,只是这军中的白蜡杆他不吃劲啊,小侄不敢硬磕硬架,前些日子在两狼关就吃了这亏,拿这军中大枪去接金兀术的斧子,好在是小侄身法灵巧啊,不然那日就被劈成两半了。” 宗泽点点头:“既然如此,来人啊,抬我镔铁点钢枪来,贤侄啊,我这大枪沉重,不知你用不用的动啊?” 赵斌见一旁军卒抬来宗泽大枪,当下说道:“自然使得动,师叔莫不是也觉得小侄瘦弱?小侄家中大戟足重一百零八斤呢。”说这也不下马,一催战马来到大枪旁,一潜身形,就拎枪在手,坐在马上,端稳大枪抖了几个枪花,赵斌不由得赞道:“果然好枪啊,张立、张用你我三人再战!” 说着催马奔向二人,这回有了铁枪了,赵斌算是放开了,大枪抖动,挂带风声,直奔张家兄弟杀去,张家兄弟原本还想故技重施,却发现换了枪的赵斌就和换了个人样,大枪只往前冲,决不后退,抡棍再想砸赵斌大枪,却发现动都不动,赵斌一招中平枪刺出,两兄弟让过枪头,一起抡棍砸向赵斌枪杆,却见这枪连动都不动分毫。 赵斌哈哈哈一笑:“有铁枪在手,我可不用下沉卸力了,你二人小心了。”说着双手一用力,张家兄弟哪里还压得住这杆枪,一时间两棍被赵斌崩起多高,胸前空门大开,赵斌手下也不迟疑,当下一个金鸡乱点头,大枪左右一颤,张家兄弟胸前袍服就被赵斌点破。 换了大枪,不到十合,这张氏兄弟就双双败北,三人一起跳下战马,张立上前说道:“原本以为公子只是步战无敌,不想这马上功夫也如此了得。”要知道,前世张氏兄弟可是敢独闯金兵大营,并且还能全身而退的猛人啊,在岳家军中的七条大棍中也是数得着的。 赵斌摆摆手:“你二人莫要吹捧了,快回帐中换衣服吧,破个大洞却是不雅。”张立、张用低头看看胸口,不由得相视一笑,冲着赵斌、宗泽几人一拱手,赶忙回自己营帐中换了袍服。 这边赵斌将大枪托在手中,递给宗泽:“多谢师叔借枪,这一战倒让小侄战了个痛快。” 宗泽接过大枪劝道:“这两军对垒终究还是马战为主,纯以步战称雄的,恐怕也只有那清忠祖师武松了,贤侄马上功夫还是莫要懈怠啊。” 赵斌连连点头:“这回离家,本是为了游历天下,马匹兵刃太过招摇,因此都留在家中,现在想来倒是苦也,小侄可是吃了不少没兵刃的苦啊。” 宗泽摇摇头:“如今这是两军阵前,我又是大军先锋,手中不能没有兵器,不然这大枪送你又有何妨。” 赵斌连连摆手:“师叔切莫如此,这大枪小侄用的也不趁手,还是师叔自己留着吧,只是这几日,多借小侄玩玩就好。” 宗泽自是点头应允,几人说话间,一旁有一小兵缓缓退出人群,到背静处写好一张纸条,绑在鸽子推上,撒手放飞而出。 之后的几日,赵斌每日在营中一边借宗泽大枪习练武艺,一边和宗泽学习安营扎寨之法,李纲也不时过来教导赵斌些诗书礼仪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