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张军霞一番考量后，先审讯了牛一伟。所有资料显示，牛一伟在社区和派出所的名头不小，属于事事都有他，但事事没他什么大错。别人干点什么他都要掺和一下。 偶尔遇到小的打架斗殴，他没事中间拦一把，当然，如果遇到他看不惯的，还会悄悄的给人家一记黑拳。违法犯罪的大事情他确实没做过，记录在案的事情就两起，他和一辆垃圾车起过冲突，另外就是他晚上悄悄去砸了别人家的玻璃，还被抓住了。 两起事故的原因都是他看不惯别人影响到其他人，整个看下来更像是个打抱不平的草莽英雄形象。可是在她妈妈眼里，自己身为教师竟然教不好自己的儿子，上不了大学，整天无所事事还打架，这本身就是不学无术的典型。 大概是因为这样，刘月云很少在外人面前谈论儿子，上次警察问到家人状况，她那么激动似乎情有可原。 审讯牛一伟的过程中，大家发现并没有什么特别出格的事情。他口中的好哥们儿也是一群小混混，但没犯过大事，酗酒斗殴出现几次，但其中并没有牛一伟。 他们做的最多的就是做些街头艺术表演，赚点钱，或者卖些意外获得的废品，总之他们来钱的渠道多的不得了，虽然不是大钱，但总能活着。这也算是另一种生存智慧吧。 当询问到李伟国和王小诗的时候，这个小伙子倒是不含糊，回答的痛快坦然，成了所有审讯过程中最坦白最痛快的一个。 “李伟国和王小诗我知道，一个是被杀的出租车，一个是合租被杀小姑娘。这两件事全市人民都知道。不过这两人我只见过王小诗，有一段我老去他们那小区溜达，每次差不多下班时间能看这姑娘。长得还挺好看的，人也文文静静有礼貌。之前我在他们小区搞废旧家电回收的时候，她还给我刷过门禁卡呢。警察叔叔，那废旧家电可是我合法收的啊，我们4个哥们儿听说能炼出金子来，结果收了70多个废旧手机和3台电视机，试了好多方法，才炼出来不到2克，都对不起我们的本钱。哎哟我的天呢，真的是给我们气的。”这话还没说完就逗笑了审讯室里的几个人，这大概就是传说中的熊孩子吧，一点不像单亲家庭的孩子，看着还有点讨喜。 “然后呢，多说和两起谋杀案有关的事情，收旧电视的事就算了，你得好好学习物理化学才能知道原理，这不是你看到就能学会的。你之后还是找个正经的工作做吧，也给你妈妈减轻点负担。” “还真是这个道理，我让我妈留心找个伴儿她还觉得不好意思，哎。你说这有什么啊，这都什么年代了。我都这么大了。” “好了，说案子有关的事情。” “哦对。我去他们小区两次，第一次收废品，第二次的时候挺巧的，又遇到了，不过是个中午，她好像急匆匆的回来拿东西，路上还撞上了一个升降柱，似乎磕的不轻，捂着腿疼了半天，我过去问她，她说没事，一瘸一拐的走了。这玩意我撞过一次，特疼，两个多星期都没好，青着一大片呢。” “王小诗撞上了升降柱？很严重？” “是的，那声音还挺响，根据我的经验，绝对得青2、3周。” “她回去拿的是什么？” “好像是个罐子和一个电脑，抱得满满当当的，不然也不至于看不到路。” “她去哪儿了？” “不知道，打了个车就走了。就是很常见的绿的。” “具体什么时间你记得吗？” “好像是10几天前中午，大概是上个月20多号，天还挺热的，没下雨那天。” “你稍等下。”张军霞起身出去，让小张去查王小诗的尸检报告、医院的就医记录、软件买药记录等，顺道把他附近的药房和小医院都去问一遍，看是否买了活血化瘀的药。 “你继续说，再回忆回忆。” “真没什么了，我也就是两次和人家都碰巧遇到了，互相帮个忙，其实也是人家帮到我了，我帮人家扶到了出租车上。” “那你回忆回忆李伟国。和他有没有什么交集。” “我就是知道有个出租车司机被杀了，具体因为什么还真不知道，我都不知道他长什么样子，电视上都是打码的。” “你看下他的照片，你平时不上网吗？” “网上的消息不太准，我这平时事情还挺多，玩游戏都得提前约的。不看这些。”看到刑警给了他李伟国的照片，他倒是想了很久，眉毛皱成了小疙瘩。 “想到什么了？” “好像他撞过一人，被讹了，也不知道最后给钱没？” “你确定吗？” “不是特确定，当时和我几个哥们儿在一起，都看到了，要不你们问问他们？或者我给他们打一电话？” “不用，我们来联系，你提供电话。”根据牛一伟提供的电话，小刘传讯了牛一伟的三位朋友，安安、可可、大小。 经过反复证实，他们遇到的就是李伟国，不过那已经是半年前了，大家印象很模糊，所以辨认了好久。还是一张侧面照让他们回忆起来的。大家都记得的是，那次是李伟国开车撞上了一个人，应该不严重，现场的人倒下了，但是起来就骂司机。 双方都挺横，互不相让，旁边一小饭店的老板还出来看来着，结果两人现场都打电话来着，结果来的是同一个人，还带了两朋友，结局竟然是5个人开心去旁边一家店里喝酒了。那家店的店老板也认识那个来的男人，他们当时还感慨，这牌面，厉害了，都是认识的人，这巧合可不多见，所以虽然对脸没那么清晰的记得，但是这件事确实令他们印象颇深。 牛一伟这里再没有提供什么细节，倒是他的朋友安安说了一件事，在那之后，安安又去了那附近一次，帮家里去买五金。 他看到过一个类似李伟国的人从那个饭店出来，兜里好像揣了一沓钱，特明显，还挺高兴的，他是店里的人送出来的，店里人叫他李哥，看起来很相熟。 刚询问完这些，王小诗的验尸报告被调了出来，她的所有账号都没有买药记录。虽然其他的访问记录还没收集完整，但报告上明确显示，王小诗的尸体除了脖颈一处刀伤，胸口一处致命伤外，尸体无其他伤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