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呼……” 望的体力耗光了。 眼看就要再次被追上,他眼神闪过一丝狠意,开始调整自己的呼吸。 吸气、呼气,吸气、呼气……他不断在“呼气”与“吸气”之间寻找属于轻吸法的节奏,妄想直接入门。 贾里斯多德看着他异常的举动,有些疑惑:“他在干嘛?” 莫沫紧紧握着拳头,这样危险的处境竟然去强行学习轻吸法,简直在胡闹。 她要去阻止望。 可是……她盯着那个面色决绝的徒弟,犹豫起来。 望在赌,拿命赌,去赌自己的极限和一分机缘。 而自己真要中断这场赌博吗? 莫沫抿了抿唇,她发现自己没法儿动手。 莫沫松开拳头,继续看着沙漠中的场景。 从现在起,她这个师傅也赌一把。 此刻的望,呼吸已经彻底失去了控制,变得异常急促和混乱。 而那些原本在脑海中清晰有序的墨人画面也开始逐渐模糊,让他分辨不出原有的顺序和逻辑。 “噗。他猛地吐出一口鲜血,落在沙地上,触目惊心。 这口鲜血似乎也带走了他最后的力气,他噗通一声”跪倒”在地上。 果然……太勉强了。 模糊的视线中,他看着沙漠蝎冲了过来。 “噗呲。” 胸口传来一阵剧痛,尾钩刺穿了他的身体,鲜血四溅。 他感觉自己快要被黑暗吞没了。 他露出自嘲的笑,啊,反正是个废物,死了也没关系。 “噗通。” 沙漠蝎收回尾钩,看着倒在地上的血人,转身离去。 贾里斯多德看着这一幕,轻笑:“队长,你的信任有些过于盲目了。” 一个没有职能的小孩再怎么样也不可能击败一只d级的沙漠蝎。 “闭嘴。”莫沫语气冷冽,如果不是现在自己变成了空气,一定会动手用502将他的嘴巴牢牢粘住。 “你这是因为徒弟没有达到预想的结果,恼羞成怒了。” 莫沫终于体会到被嘴贱的人荼毒耳朵的感觉,她威胁道:“你再废话我就把你跳舞的视频传上微网,让整个罚司岛罪犯欣赏你的舞姿。” 贾里斯多德:“……” 莫沫的耳根终于清净了。 她盯着地上的人,紧紧皱着眉头,却一直没有动作。 赌局没有结束。 因为信任,她还在赌。 一秒、两秒…… 躺在地上的人颤颤巍巍地爬了起来。 即使身受重伤,视线已经模糊,望依旧紧紧地握住怀中的手枪,举起来对着前方的蝎子。 “砰。” 枪声响起,他的眼前一片漆黑,已经彻底看不见了,只凭着一股顽强的意念支撑着。 “嘶……”他的耳朵响起凶兽的叫声。 一阵剧痛袭来,他感觉手臂被什么东西狠狠地夹住 ,那种疼痛迫使他放开了手中的枪支。 时间仿佛静止了下来,每一秒都对他来说异常煎熬,他好像陷入无尽的黑暗之中,不得解脱。 放弃吧。 放弃吧…… 心中有个声音教唆着他彻底沉沦黑暗。 他的思绪渐渐飘远,脑海之中浮现出几道熟悉的身影。 她看到了自己的妈妈,那个顽强温柔的女人,微笑着朝她走来,摸了摸她的脑袋。 好温暖啊。 他看到了失踪已久的叔叔,面容沧桑却依旧坚定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最后,他看见了师傅,她没有过来,在远处默默地注视着他。 时间过去了几秒,却好像过了许久。 她说,我莫沫的徒弟,不是废物。 望笑了,眼中却有一滴泪掉落下来。 是的,他不是废物。 为了这个信念,他始终不愿被黑暗吞没,一直苦苦挣扎着。 微风吹过沙地,刚刚还跪倒在地上一动不动的身影,突然伸出手死死地抱住沙漠蝎。 沙漠蝎受到惊吓,尾钩再度刺穿少年的身体。 他不肯放开。 尾钩伸起、落下。 短短的时间内,他全身上下不知多出了好几个血窟窿。 吸气、呼气、呼气…… 他一边寻找节奏,一边如同最原始的野兽,握着匕首不管不顾地捅向怀中的沙漠蝎。 那坚硬的外壳如同铜墙铁壁,震动得手臂发麻。 可是,怎么能认输呢? 他不想认输! 他要赢! 望的呼吸在不知不觉慢慢地恢复平静,于此同时,一股奇异的气流开始在他的身体内体内飞速流转,所过之处,那些疼痛在顷刻间消失。 他沉浸在这种奇异的感觉下,脑海之中那些杂乱无章的知识再次变得清晰起来。 万物秉气而生,天地皆有气。 气在水中、水中有气,气在风中、风中有气。 气在人体中,人体中有气。 天地二气为阴阳,阴阳相融,阴阳为造化,造化生万物。 它们像一块拼图在此刻完美的拼成在一起,形成了完整有序的的体系。 他竟然真的理解了那些曾经难懂复杂的知识。 身体中涌出一股力量,他紧咬牙关,再一次抬起来手,紧握着那把匕首,随着手臂挥动,重重落下。 “咔嚓。” 清脆的断裂声响起,沙漠蝎原本坚硬的外壳出现了裂痕。 他再一次挥动匕首。 那些裂痕随着再一次的攻击,迅速蔓延开来。 “砰……” “砰……” “砰……” 他的眼睛看不见,凭着本能一次又一次重复着攻击的动作。 直到他感觉有一阵温暖的风拂过面颊。 “可以了,望。” 他听见了熟悉的声音。 那些不安的负面情绪开始消失,他的心里没来由地感觉到一阵安心。 手中的匕首“砰”地掉在地上,强撑着的意识开始涣散。 “师……傅……咳咳……” 他开口,吐出大片鲜血。 师傅,我赢了啊。 那道单薄的身影无力地向着着后方坠落。 他原本黯淡无光的视线中闪过一丝光芒,他看到自己的身后突然出现一道身影,伸出有力地双臂稳稳地接住了他。 他笑着昏迷过去。 莫沫看着怀中紧闭双眼的身影,嘴角微微上扬,露出复杂的笑容:“我们赢得了这场赌局。” 旁边的贾里斯多德现出身形,他不知是该嫉妒莫沫收了一个顽强有天赋的徒弟,还是该欣慰没有辜负莫沫的信任和教导。 仿佛,莫沫的徒弟,本该能创造出奇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