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的半边身体缩在阴影中,任由灯光打在背上,无所觉。 当你的世界已经一片黑暗时,一点光亮又怎么能拯救你呢,它只会转瞬即逝,只来得及远远看上一眼,就再度消失。 莫沫盯着他陷在自己世界颓靡的的样子,举起手掌重重地拍在那头发还未干透,带着点湿意的脑袋上。 “你是不是忘记我说的话了?我说你不符合我的要求,是因为你的体力太差,而不是你没、觉、醒!” 自卑敏感的小孩就是容易乱想,必须好好教育教育。 “我可以破格录取你。” 莫沫见望抬头看着她一副呆愣的表情,开始发表作为师傅的第一个要求。 “以后每天早晨起来围着这幢房子跑五公里,这只是暂时的距离,等日后再慢慢增加,中午吃完饭,和我一起行动,晚上再和我一起作其他方面锻炼。” 狙击者最重要的四要素:体力、眼力、耐心、对时机的把握能力。 莫沫狙杀甘莱家族的继承者时,趴在他必经之地的伏击地点长达将近十二小时,只为等待能够破掉咒术师的防御屏障,一击必杀的最好机会。 狙击者诛杀目标之后,最正确的选择是当机立断根据自己事先踩点好的路线逃跑,因为咒术师会很快利用咒术寻找到你的射击地点。 不过,莫沫逃跑失败了,她被咒术师带着人找到,施展咒言困住,然后,她就进入了这座在整个辉耀国,关押职业师罪犯的四大监狱之一——罚司岛。 “师傅。”望握拳,眼中多出一丝对生活未来的希望,“我真的可以成为一名狙击者吗?” 那么大的惊喜砸在头上,他好害怕是一场梦。 莫沫伸手掐住他的脸:“疼吗?” 莫沫用的力度挺大,按理说很痛,望却久违地嘴角向上,露出岛外同龄小孩才会有单纯的笑:“痛。” 痛就证明不是梦,他终于可以实现曾经遥不可及的梦想,成为和妈妈一样的射击师。 “睡吧,明天早晨还要起来跑步,别睡眠不足晕倒了。” 这刚收得徒弟瘦得跟个排骨似地,莫沫害怕受不住自己的“搓磨”,没几天,就玩完了。 老爷子知道非得拿枪崩了自己,虽然老爷子的枪一向不准,谁说没有个万一呢? 莫沫盘着手里的花生,眼神一凛,两指间的花生被弹射出去,精准地打在客厅墙壁的开关,“啪嗒”一声,整个大厅陷入黑暗。 她躺回沙发,闭眼,盖上被子,准备睡觉,然而,觉不是那么让人好睡得,先前短暂遗忘的十八种吃鸡方式,在静谧的环境下,再次盘旋在脑海。 莫沫:淦,还让不让人睡觉? 她要沉重地谴责罚司岛,伙食真差,她记得,同为四大监狱之一的悬空城,罪犯的伙食里可是有加肉丝……寡淡如水的肉丝也是肉丝啊,哪是黑馒头能比的! 莫沫就这样在疯狂想吃鸡的怨念中睡着了。 海岛的环境比陆地天亮得更晚一些,加上可能大人物驾到,整个岛处于修身养性,不游戏的状态。 莫沫很想在拥有暖气的情况下,多睡一会儿。 这时候,生物钟就是一个可怕的东西了。 莫沫睁开眼睛,无奈地看向窗户,外面一层窗户结了一层冷霜,黑乎乎一片。 天都还没亮…… 她不想起床。 “师傅。”弱弱地声音在背后响起,带着一丝忐忑,“我可以去跑步了吗?” 望的睡眠很浅,中途醒来几次,终于,在感觉到莫沫醒来时,忍不住开口了。 莫沫转动还处于一团浆糊状态的脑子,想起昨日新收一个徒弟,作为师傅,自己应该稳重点。 她一拍脑袋,脸上的幽怨秒散,这才重新转头,在黑暗中寻找到望的位置:“我和你一起去。” 不经常锻炼的话,身体的素质容易下降,对于他们射击师来说,那在某一刻,可能就是丢命的大事了。 之前,有岛上的游戏,一天下来,都是疲乏的状态,就不需要做画蛇添足的锻炼。 现在休假了,不能继续懈怠,必须勤加锻炼。 莫沫唯一的不满,就是自己的生物钟能不能短暂地消失,晚点跑也没事啊。 尽管心里咆哮,她面上依然平静,穿上自己的破棉袄,带着望打开房门出发。 莫沫带着望在外面做了几个经常做得拉伸动作,肌肉稍微放松后,她让望跑在自己前头,自己慢悠悠地跟在身后。 望为了表现自己,不敢喘息,拼命向前跑。 他的速度不管多快,莫沫始终保持着相同的距离,跟在他身后。 和望气喘吁吁的模样比起来,莫沫看起来游刃有余。 “记住,跑步切忌最开始用大力气跑,那样很容易消耗完身体的所有能量,后能不足。” “打架也是一样的道理,清楚底细,不如自己的敌人,用三分留七分,慢慢加码;稍微强于自己的敌人,用七分演十分,最后加码那三分阴死他;特别强的敌人不用我说,果断逃跑,这是我们锻炼的的重要原因。” “另外我得再说一句,那些,鲁莽打架放在战场上的人,除非自身实力特别强悍,一般的最容易成为被下黑手的显眼包。” 望说小不小,再过几年,他进入15岁,罚司岛的规定,养到小孩15岁成年后,必须参加游戏,赚取功勋点维持生活,足够强大的话,更能赚取足够的功勋点离开罚司岛。 这也是望和他妈妈的愿望。 所以,某些诀窍知识有必要教他。 望的脚步在莫沫的话中放慢下来,因为先前的速度 ,他的额头已经冒出密密麻麻的细汗,喉咙也干得冒烟。 “呼呼……” 男孩喘气的声音淹没在呼啸的冷风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