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祈言跟着那几个异种上了车，辗转两天时间，才终于到了所谓的异种大本营。 异种大本营在海边，远比他想象中要破败得多。 受限于工业和基建水平，在进入异种大本营之后，白祈言才能看到一些末世的影子。 街边的建筑物破败不堪也就算了。 绝大多数的窗户上都没有玻璃，即便有玻璃，也是破的，四面透风。 街道上没有生活垃圾，路边却堆着建筑物外立面掉下来的瓷砖和保温层等建筑垃圾。 还有一些碎玻璃。 如果不是能看到一些呆呆坐在路边的异种，白祈言甚至怀疑这是一座鬼城。 “你们能不能放开我，别拽着我胳膊了。” 自从下车之后，白祈言就被他们拽了一路。 “这是什么鬼地方啊？既然要学人类，那能不能把自己住的地方弄好点啊……这里看着像是遍地丧尸的鬼城……” 他身边的异种虽然都会说话，但却像是没听到一样，一言不发。 事实上，白祈言来这里的时候，已经说了一路了。 这些异种很少有理会他的时候。 句句无回应，事事无着落。 听着周围死一般的沉寂，耳边只有风声和隐约传来的海浪声。 白祈言彻底忍无可忍。 “啊啊啊啊啊！你们到底想干什么？我要饿死了！我要无聊死了！！！你们能不能放我回去啊？你们到底想干什么？我真的不想跟你们待在一起……别拽着我！都给我滚！我讨厌你们！” 他这一路上，都只是用营养液维持最基本的生命体征。 异种对此习以为常，不代表白祈言也受得了。 离他最近的那个异种依旧用漠然的眼神看着他。 “你讨厌我们，喜欢人类？” “难道我不应该讨厌你们吗？” 白祈言不理解他为什么能理直气壮的问出这种话来。 “跟人类在一起，最起码我是开心的，跟你们在一起呢？无聊！还很饿！你们一个个精神都有问题，跟你们在一起，我感觉自己正待在精神病院里，周围就只有我一个活人！我快要疯掉了！” 最让白祈言感到难受的是，即使他已经歇斯底里到这种地步了，其他异种依旧无动于衷。 异种淡声道：“人类是情绪和欲望的奴隶，你也想做奴隶吗？” “？”白祈言：“现在不是我想不想的问题，而是我已经是奴隶了！别说什么情绪和欲望，我被你们抓到这里来，连行动的自由都没有了！” “可你本来就没有行动的自由。” 异种认真端详着白祈言脸上的表情。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在那个人类身边时，脖子上戴着项圈。” “我乐意！”白祈言毫不犹豫回道：“只要能待在他身边，我怎么样都是高兴的，跟你们有什么关系？你们抓我，跟抓我的那些人类赏金猎人有什么区别？” 异种显然难以思考白祈言话中的这些弯弯绕绕。 但他们反驳不了，不代表就认同白祈言的话。 “你确定自己是与人类站在一起的吗？” “？”白祈言警惕的问道：“什么意思？” 异种道：“如果你认为自己是个人类，那就是我们的敌人了，我们会用对待敌人的方式对待你。” 白祈言：“………” “你觉得呢？”异种直勾勾的看着他。 “我……我觉得咱们还是有必要交个朋友。”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白祈言瞬间就怂了。 “咱们都认识这么久了，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你叫什么？不对……你有名字吗？” 他好像从未听说过异种还有名字的。 异种斜着眼睛看他一眼。 “我叫海星。” “？？？”白祈言：“你叫海星，那海星叫什么？” 这名字，简直莫名其妙！ “不知道。” 海星摇摇头。 “名字只是一个称呼而已，用语言交流的动物，需要一个名字。” “行吧……海星……”白祈言又将这个抓马的名字重复了一遍，“不过，你们抓我过来，到底是为了什么？” 海星再次摇头。 “不知道，要带你去见首领。” 白祈言蹙眉，疑惑地看着他。 “首领？这些词，你们到底是从哪里翻出来的啊？你们这么多人……啊，不对，这么多异种，就没有发展出阶级体制之类的东西吗？还是说，这个首领，其实就类似于人类的皇帝、独裁者这种？” 别说异种原形这种低级生物了，就算是海中那些智商不低的哺乳动物，都没在大海里发展出文明。 因此异种的所有行为几乎全都是在模仿人类。 或者说，异种得到了人类的躯体，便按照人类的方式开始生活。 “不知道。” 面对着白祈言一连串的提问，海星还是一副一问三不知的模样。 白祈言一边走，一边观察着周围的环境。 突然间，他好奇的问道：“你们有没有闻到这里的气味很难闻？什么东西啊？” 海星道：“一点毒气而已。” “？？？”白祈言：“毒气？！” 海星：“人类是狡猾的生物，一定会来搞破坏的，这是为了避免人类伪装潜入的手段。” 白祈言：“……” 白祈言愣了好久，最终还是不知道该说点什么。 比起身为同类的异种，他更加能够适应融入人类的世界。 异种的很多想法，他也都不理解。 白祈言跟着几个异种，一路步行到了目的地。 这里看起来似乎是一个废弃的学校，校园很大，进了校门之后便是一处广场，穿过广场之后则是图书馆。 图书馆大楼上的玻璃倒是大多完好，甚至还能看到修补过的痕迹。 但仍旧有一种末世的颓败感。 电梯早就已经报废了，白祈言跟着他们爬楼梯。 然而爬了许久之后，他又双叒叕绷不住了。 “哈……你们……你们就不能……修一下电梯吗？累死了……” 他记得，人类基地的军部，电梯都是正常运行的。 而且虽然人类基地物资相对短缺，但总体来说还是在正常生活。 来到了异种大本营之后，白祈言才终于见识到什么叫做末日景象。 海星眼睛里流露出冷漠又不屑的神情。 “累，只是人类为自己的懒惰找的借口。” “？”白祈言直接被他的脑回路打败了：“那你还坐车？你为什么不跑着回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