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讨要工资

次日醒来，杨林头痛欲裂，皱了皱眉头，挣扎着坐起身，靠在床头，揉了揉眉心，脑袋才稍微清醒一点。 他这才意识到自己躺在出租屋里。 昨天晚上喝断片了，也不知道是怎么回来的，房间里也被收拾过。 不用想，一定是梁文干的，只有他打扫卫生像狗舔一样，东一块西一块，永远收拾不干净。 他连忙起身，出了房间，实在不想躺在这张床上，心里觉得恶心。 昨天晚上算是跟梁文告别了，这个城市也没有什么人什么事情值得他再留恋的。 他决定买今天的火车票回老家。 打开购票软件，选择最早的一趟动车，等到支付的时候，却发现手机里钱不够，这才想到，平时攒的钱都在唐蕾手里，他的手机里只有几百块钱零花钱。 苦笑一声，觉得自己就是一个大傻叉，怎么就混成这个逼样？ 有心找梁文开口，仔细想想，这种事情够丢人的，实在张不开嘴。 思来想去，觉得还是应该把工资要回来，那可是他辛辛苦苦出差半个月，是他应得的，凭什么不要？ 想到这里，他不再犹豫，马上起身去公司。 走到门口的时候，顺手在工具架上操起一把小榔头，塞在牛仔裤口袋里。 要是陈正荣敢说一个不字，他不介意在他脑袋上留个窟窿。 他不是一个好斗的人，事情把他逼到这一步，也顾不了那么多了。 下了公交车，穿过马路，径直朝着公司里面走去。 刚走到门口，保安室里一下子冲出来四五个保安，拦在杨林面前，他们直盯着他，严阵以待。 “杨林，不好意思，你被开除了，不能再进去。”保安队长说话还算是客气。 杨林马上意识到，这些保安等在这里，针对的就是他，要不然，平时门口根本没有这么多保安。 看来，陈正荣已经想到自己会来公司，早就做好了准备。 他抬头朝着陈正荣办公室的方向看了一眼，随后说道：“我找陈正荣要工资，拿到工资马上走，请你们让开。” 说着，他便要往里面闯。 “怎么？听不懂我说的话？我说了，你不能再进去。”保安队长伸手摁住杨林的肩头，想要把他往后面推。 其他保安也直盯着他，大有他再上前一步，会把他扔出去的架势。 杨林顿时急了，他猛地从口袋里抽出带来的小榔头，开始挥舞，想要逼退这群保安。 这群保安吃了一惊，连连后退，他们哪里会想到杨林的口袋里会有一把榔头？ 顿时，公司门口乱成了一团。 这些保安穿着保安服，挺唬人，实际上就是一个花架子，真到打架的时候，根本就不行。 何况杨林还有拼命的架势。 保安就是打个工赚点钱，没必要拼命往前冲。 眼看着杨林就要闯进去了，这个时候，忽然警笛声响起，两辆警车快速的刹停在公司门口。 “住手，放下武器。”一声怒喝声响起。 杨林被吓了一跳，转头看过去，只见四五个警察手拿警棍，虎视眈眈的盯着他。 他哪里见过这样的阵势？ “咣当”一声，手上的榔头掉在地上。 一个警察快速上前一步，一脚将地上的榔头踢开，另外几个警察一拥而上，将他牢牢控制住，然后押上警车。 整套动作干净利索，没有丝毫拖泥带水。 杨林被押上警车的时候，回头朝着公司的办公大楼看了一眼，不用说，肯定是陈正荣报的警，只是他没想到，警察出警的速度会这么快。 几分钟以后，杨林被带到附近的派出所。 他长这么大，从来没进过派出所，这会儿反而开始紧张了。 本来以为会被带进审讯室之类的地方，电视上就是这么演的，没想到，却是被带进一间小会议室。 小会议室的墙上更是没有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之类的标语。 一个中年警察坐在他对面，打开记录本，一边审问，一边记录。 先是问姓名、年龄、住址，接着问事情原因、经过。 都到了这个地方，杨林哪里敢不老实？警察问什么，他便回答什么。 不过，他又补充了一下，他是去讨要工资的，并不是去闹事的。 警察哪里理会这些？当即就告诫他，讨要工资就去劳动监察部门，走正当的程序，他现在的做法叫寻衅滋事，按照治安管理条例，处罚一千块。 随后，警察便开具了处罚书。 杨林这下傻眼了，讨要工资不成，又被处罚一千块，他哪里有这个钱呀？只能向警察说明情况。 可是警察却铁面无私，根本不相信他说的话，还说要是不处罚，就起不到教育他的目的，真的没钱的话，就给亲戚朋友打电话，让他们过来交了罚款，再把他领走。 在这个城市，他除了认识梁文以外，哪里还有什么亲戚朋友？ 不想麻烦梁文，最后却给他带来更大麻烦。 半个小时以后，梁文急匆匆来到派出所。 杨林低着头，不好意思多看他一眼。 而梁文却拉过来一把椅子，坐在杨林旁边，先是检查了一下，看他有没有受伤？发现并没有受伤，这才松了一口气。 “老杨，你牛叉呀。”他朝着杨林竖了一个大拇指，接着说道：“你去找老混蛋打架，怎么不叫上我？听说你还带了一把榔头，牛呀。” 梁文一脸兴奋，似乎为错过刚才的一场打架而遗憾。 “梁子，你……”杨林哭笑不得。 “咚咚咚……”坐在对面的警察攥起拳头在会议桌上猛敲几下，说道：“你们几个意思？不把我放在眼里是吧？是不是不想回去了？” 梁文这才反应过来，他双手合十，连忙向警察赔不是，“警察同志，误会误会，我不是这个意思，我这是在教育他。” 梁文咧嘴一笑，伸手拿过处罚书，连忙交了罚金。 警察瞪了他们俩一眼，然后把询问记录表递到杨林面前。 “签个字就能走了，年轻人，以后遇到事情冷静点，别这么冲动。” 杨林一声不吭，签了字，起身离开。 梁文跟着起身，一边出去，还一边朝着警察作揖感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