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这一番闹剧之后,老沈家的面子算是在村子里丢完了,就连里子也被人扯下来了。 林虎拍了拍沈长山的肩膀,“长山,今日之事过后,他们应该不会再来找麻烦了。” “已经撕破脸皮了,以后就没有必要再留情面了。” 沈长山点头,“多谢两位舅哥。” 林坤摆了摆手,“我们也没帮上什么忙,不必言谢,先回去了。” 第二天沈梨一行人从山上下来的时候看见沈文松站在院子外面。 他穿着一身天青色的长衫,袖口的位置还绣着竹叶,远远看过去,倒是颇具文人风采。 沈文松听到动静回过身来,“大伯,大哥,三弟,四弟,阿梨。” 沈长山对待这个侄子印象还算不错,看见他出现在这里,也没有冷着一张脸。 “文松过来可是有事?” 沈文松对着沈长山长长的作了一个揖,“大伯,昨日之事我已知晓,事情是我爹娘他们做的不对,特意前来道歉。” 沈文松还想带上沈大江和杨春红的,但他们始终是长辈,还是要给他们留两分面子的。 沈长山看着这个侄子,在心里感叹二弟和二弟媳虽然品行不怎么样,但这侄子确实不错,这是无法否定的。 上前两步,把沈文松扶起来,“文松,他们做的事和你无关,不必如此。” 沈文松隽秀的脸上带着苦笑,“大伯,他们是我父母,所做之事怎会于我无关?” “况且,他们做的这些事都是为了我,侄儿既享受了好处,就不能置身事外。” 沈文峰夫妻俩在后面撺掇沈大江和杨春红的事,他多少都知道一点。 但那是他的父母,他每次旬假回来都会说,奈何效果甚微。 沈长山看着他,拍了拍他的肩膀,“你是个好样的。” “回去吧,我们已经分家了,没有必要,以后就不要来往了。” 沈长山说完就越过他走进自家院子里。 后面的沈靖远等人对着沈文松打了一个招呼,就跟着自家老爹进去了。 他们对沈文松的印象说不上好,却也算不上话,他是老沈家唯一会对他们释放善意的人。 可是他们十几年来所遭受的待遇,都和他乃至他父母有关系所以心情很是复杂。 沈梨最后一个进院子,关门之前看了一眼这个隔房的二哥,难道沈文锋夫妻这是歹竹出好笋了? 沈文松自己也明白这一点,看着紧闭的大门,眼神有些落寞,转身往老宅走去。 来之前他就已经知道爷奶和爹娘做的这一切,深深伤害了大伯一家,他们之间有一条深深的沟壑,无法修复亦已经无法挽回, 沈文松回到老宅,何来娣正站在院子里,看见他回来,忙上前问道: “文松,你去哪里了?” 沈文松脸色已经恢复正常,“娘,没有去哪里,我先去温书了。” “唉。” 何来娣看着自家儿子,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但她看上去又挺正常,想到儿子说要温书了,她又不敢去打扰他。 …… 时间很快来到六月下旬,这一个多月以来,温度一直都在38度左右,又不下雨,天气很是干燥,愈发显得热了。 到今天为止,粮食价格涨价了好多倍,糙米现在是60文一斤,而且每天都要限购,一人最多只能买5斤,而官府也不出面管,底层百姓叫苦连天。 这个价格让很多人都望而却步,只能把视线投向陈米大豆和稷米。 或许是因为长时间不下雨,大多粮食已经限购,例如大豆和稷米这些,一人一天只能买一石。 同时镇上也有开始卖水的了,50个铜板一桶,木桶不大,最多只有15升水。 就是这样,那些家里没有水井又缺水的,也只能咬牙买水回去节省着用。 镇上酒楼,包子铺的食肆,大多都已经关闭了,缺水又缺粮,价格往上翻了很多倍,没有多少人愿意去吃。 但镇上也还有那么几家有背景的酒楼还开着,生意也还不错。 三里村背靠五岭山,现在还不是很缺水,但是一天不下雨,大家都不敢放心用水。 村子里还算安静,就早上和晚上出来散步的人多一些,其他时候外面太阳太热啦,大多都在家里面待着。 也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大家节约热水,身上多多少少都有一些味道,没有必要都不太想出来。 三里河前两日已经干了,河水干涸之前里面的鱼虾也早就被附近的村民给捞起来了,有一些只是没来得及被发现,被晒死了。 沈梨家在山脚下,早晚还算凉快,中午最热的那会儿确实也热的慌。 家里的水井已经下降了很多,估计再过一个月可能也会干涸。 后面那个小池塘早就已经干了,里面的莲藕被沈梨拔起来吃了,还丢了一些进空间小溪里。 虽然空间有莲花,他那个比较特殊,要吃藕的话另外再种一些。 天气又热,每天还要穿着严严实实的,沈梨感觉要崩溃了。 好在她有空间,空间里面是恒温的,受不了了就进入空间避暑。 空间里那湿润的空气,让沈梨很感动。 天知道外面这么长时间没下雨,空气全是干燥的,加上天气又热,有种让人随时流鼻血的感jiao。 五岭山外围经过这一段时间的霍霍,野鸡野兔也彻底变少了,加上现在天气炎热,动物都有趋利避害的本能,更是一鸡难寻。 五岭山外围的树木也因为缺水,由之前的翠绿变得泛黄,山里面到还是一片碧绿,延绵无际的山峰看着就让人害怕。 沈梨这几天也见过村里面其他的人,少数人和以前没什么差别,大部分人头发油污,脸色发黄,一看就知道他们这段时间是节水又节粮。 “爹,我们家只有一辆骡车,到时候东西恐怕不够放。” 沈梨坐在屋里,一只手拿着蒲扇在扇风,跟身旁的人沈长山说话。 “小妹,没事,还有二哥在,我可以推一辆板车。” 沈靖远觉得三弟说的对,“大哥也可以推一辆!” 沈祈安听到沈梨说的话,就知道她在想什么了,但两个哥哥误会了她的意思,心中又是无奈又是好笑。 “大哥,三哥,阿梨的意思是想再买一头牲畜。” 前几天沈长山已经把情况跟他们说了一遍,意思就是让他们做好要逃亡的准备。 兄弟三人一开始有些茫然,他们从小在这里长大,若是要背井离乡,又会去到哪里? 但转念一想家人都在身旁,就无惧了。 徐桃花也是一脸惊慌,若是要逃荒,她能行吗? 这个念头一冲,她心里就迅速给出答案,她可以的。 若是以前还不敢肯定,但她这几个月一直跟着婆婆训练,而且还有婆家人在身边,她不怕逃荒。 可,想到自己的娘和弟弟,她心里又很是担心,娘虽然性格彪悍,但始终是一个女子,而二弟又常年读书。 他们怎么办? 虽然徐桃花很着急,但她还是压在心底,没有提出来。 婆家人待自己很好,她怎能带着娘家人来扯他们的后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