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何去何从

第二天清晨。 金沙江大桥。 经过了一天一夜的赶路。 我们终于在清晨的时候下了高速，来到了金沙江大桥上。 主要是韩方提前就给我们打了电话，说他已经连夜回到了江州，在韩韩娱乐会所等候多时了。 不得不说，韩方还真是挺有心机的。 我们被何先生要挟的时候，就是联系不上韩方。 他那个时候“恰好”去外地办事儿去了。 至于到底去没去，只有他自己心里才清楚了。 现在跟他的未婚妻回来，嘴上说得好听，等我们多时了。 颇有一种事后诸葛的意思。 其实不管是何先生的要挟还是极乐号的危机。 我觉得以我跟韩方的表面交情，甚至在令狐星月都出面的情况下，韩方都是不应该缺席的。 只能说这人跟龙瑶一样，在没搞清楚状况之前，不会擅自做决定，也绝对不会打无把握的仗。 不过，青青和阿金却并没有打算跟我一起去韩方的地盘。 青青说要带着阿金一块儿先回家。 可我担心阿金的安危。 想起了之前我就给蔷薇打了电话，安排蔷薇叫上几个蝴蝶梦的姐妹在江州等我的。 于是我对青青说：“晚点吧……为了你们的安全着想，一会儿到了韩方那里，你们先睡个好觉……至少在韩方那里肯定是安全的。有什么事儿的话……明天我会让手底下的人保护你们，派两个人跟你们一路！” 我都这么说了，为了阿金的安全，青青自然也不好拒绝。 于是我们一起来到了韩韩娱乐会所。 车子停在门口的时候，如见和尚还不停暗示我：“阿尧小施主……我口渴了，想喝茶……喝茶……” 我不由得白了如见和尚一眼。 这死和尚，满脑子只想着喝茶。 只怕都憋了一路了吧？ 我也懒得回应如见和尚。 我大老远就看到韩方带着几个西装男在会所门口等着。 我们所有人一下车。 令狐星月当场就跟韩方上演了让人腻歪的一幕。 令狐星月大老远张开双臂，笑道：“小韩韩……” 韩方苦着脸也跟着张开双臂：“小月月……” 随后，两个人完全不顾及周围还有其他人……那啥了一下。 等腻歪了几下之后。 韩方才松开令狐星月，笑着跟我们打招呼：“陈少……青青，阿金小姐……还有如见大师！大家都是老朋友了，来我这儿不用客气……把这里当成自己的家一样！” 因为我刚刚没回应如见和尚。 所以现在韩方上来打招呼，如见和尚迫不及待就走上去，对韩方说道：“阿弥陀佛……韩方施主……贫僧有些口渴了，不知道有没有为贫僧准备上好的茶叶？” “啊这……这这这……” 韩方一下子有些懵了。 他满脸尴尬地看了我一眼。 我顿时也是有些无语。 不过回想起来…… 第一次让如见和尚来品茶…… 好像就是在韩方的这个会所。 我还记得当时这会所后面正在扫黄，如见和尚就差点被抓进去了，后来我帮了他一把。 我跟这色和尚的缘分就从一次喝茶开始了…… 我还记得那一次是我为了招待吴大师……把吴大师请到这里喝茶来着。 时间过得真快，那已经是去年的事儿了。 “那……那是自然……如见大师难得来我这里做客，最好的茶叶，肯定为如见大师奉上！” 韩方说着，对后面一个西装男使了个眼色：“带如见大师下去喝茶，一定要给如见大师安排最好的茶叶……” “好的老板……” 西装男十分恭敬地应了一声。 如见和尚对此十分满意，当下就迫不及待跟着西装男进去了。 “阿弥陀佛……甚好甚好……还是韩方施主深得我心啊……” 如见和尚还搓了搓手。 所有人望着让人鄙视的如见和尚。 但只要跟如见和尚接触过的人都知道，这和尚除了对那方面很有执念之外，本性不坏，是以也没人多说什么。 “陈少……还有……青青，阿金小姐，里面请吧！” 韩方亲自带我们进入了会所。 可能是觉得我们风尘仆仆赶来的，他直接就让令狐星月带阿金和青青去女浴室洗澡。 而韩方，则是亲自陪着我来到男宾区域。 当然，我也能感觉出来。 令狐星月提前就给韩方打了电话，韩方肯定也是知道我想让他干什么。 所以借着这个机会，估计要跟我聊一下何先生的事儿。 很快，我们一起来到了男宾区。 这个时间点，男宾区的灯都灭了，虽然浴池里还冒着腾腾热气，但是连个鬼影子都看不到，正是谈话的好地方。 我跟韩方一起下了浴池。 点燃了一根香烟，很久没感觉如此放松。 慢慢闭上眼，就听到韩方在一旁说道：“极乐号的事儿，我已经听令狐小姐在电话里说清楚了……对此，我为阿金小姐感到很遗憾……没想到洛船长一代枭雄，最终居然死在了自己的船上！” 韩方假惺惺地说着，还故意用一种惋惜的口吻。 可我却听出了这话中的细节。 他居然称呼令狐星月为“令狐小姐”。 要知道，令狐星月可是他的未婚妻啊。 哪怕是私底下，他也不该用这么客气生分的称呼才对。 而且这绝对是韩方下意识脱口而出的。 这说明我之前的猜测很可能是对的。 韩方跟令狐星月在一起，要么就是玩玩而已，要么就是别有所图。 不过……我对他跟令狐家都不是特别感兴趣。 我点了点头：“确实挺遗憾……” 韩方问我：“那阿金小姐以后……何去何从呢？” 韩方这话中明显有试探的意思。 我突然有种感觉…… 韩方该不会是有想拉拢阿金的意思吧？ 我心说，阿金怎么可能跟韩方混到一起？ 以前我对韩方的印象其实一直都是很不错的。 其实到现在也不错。 诚如我之前所说，韩方跟龙瑶很像。 两人都是从小背负血海深仇，而且很能隐忍，个人能力又强，年纪轻轻就成为道上的翘楚。 可是要说隐忍，韩方在这方面比龙瑶更强。 换句话说，他做起事儿来，就很可能比龙瑶更加阴险。 “这个……我也不太清楚，只是我听说，她好像有出国的打算，而且经历了这些……阿金小姐把一切都看开了……她想出国的态度也十分坚决，任何人都劝不动！” 我意味深长地看了韩方一眼。 其实我就是故意在敲打和暗示韩方，言外之意就是人家铁了心要出国，你就别打她的主意了。 韩方微微愣了一下。 同样的，他也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叹道：“那就更加遗憾了。其实如果阿金小姐担心以后会有人找麻烦的话……至少在江州，我还是有点发言权的！” 我只能跳过这个话题。 其实…… 韩方的态度我早就猜到了。 这个人别看他年轻，但是十年磨一剑。 他会利用一切能利用到的。 只要他得知了阿金的处境之后，就必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我早就提醒过阿金，当然阿金自己也知道，所以这也是为什么一到了江州，阿金不想来韩方这里，就是不想让韩方跟她有说话的机会。 我赶紧转移话题：“那之前我跟令狐小姐说的事儿……韩公子意下如何呢？” 韩方也点燃了一根香烟，微笑道：“我不太明白……陈少有什么吩咐……陈少有吩咐的话，尽管说！” 此刻我真想骂娘。 不得不说韩方这个比是真的阴险啊。 我也正是害怕这一点……害怕是我找韩方提起对付何先生的事儿，那到时候韩方就会把这事儿做成了一个人情，让我来欠他的人情了。 其实现在已经到了天时地利人和的时候了。 也正是韩方该复仇的时候了。 对付何先生，救出陈博等人，对韩方来说不过就是个顺水人情罢了！ 可他主动这么发问…… 问老子有什么吩咐？ 我真想骂一句，难道老子让你去报仇，这也是老子的吩咐吗？ 可此刻我真是有苦说不出。 我狠狠地吸了一口香烟，微笑道：“吩咐不敢当……我只是在想，现在整个江州……白爷倒了，洛船长没了，胡姐好像跟韩公子一直很友好！那现在对韩公子来说……岂非是到了天时地利人和的时候了？韩公子我就把话挑明了吧……你跟何先生有仇恨……血海深仇。我知道你无时无刻不想报仇……你也一直在等待一个最佳的时机，现在这个机会来了……你还有令狐小姐的帮助……如果你需要的话，我也可以帮你出一份力！” 说完，我给了韩方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我心说，你想让老子欠人情是么？ 老子还想让你欠人情。 现在不是你帮我救人，而是老子帮你报仇！ 我看你怎么破。 韩方沉吟了一声，有些惊讶地看了我一眼：“陈少……你好像跟以前有些不同了。” 我点了点头：“人嘛，总是会成长的，经历得越多，成长得越快不是吗？其实韩公子也算得上是我的人生导师啊……我记得韩公子每次见面都会不自觉地给我上课……有些道理都喂到我嘴里了，我还吃不下的话，那我岂非是个傻子？” 韩方也看出现在的我，已经不那么容易受到他的摆布。 韩方不由得对我竖起了大拇指：“可以……陈少你说得对。也确实该到了我跟何先生清算的时候了……陈少有什么计划吗？” 我沉吟了一声，又不间断地点燃了一根香烟：“现在你，我，加上令狐小姐……还需要有什么计划吗？根本不需要计划……我只希望到时候韩公子把屁股擦干净……不要给别人留下什么把柄就行……还有……等到时候，何先生所拥有的一切，我都不会染指。我以后也不会长住江州……我这么说，韩公子明白了么？” 跟韩方这样的交流真的很累。 因为你必须打起十二分精神来应对。 稍不留神，他的一些话，就会给你留坑。 所以我必须从他挖的坑跳过去。 刚刚我这番话就是表明我自己的态度，我可以帮你一起对付何先生，而且事后我不要任何好处，我也不会留在江州威胁到你的地位！ 韩方何等聪明，自然能听懂我的意思。 他看向我的眼神也变得很满意。 韩方对我伸出手。 我也伸手跟韩方一握。 韩方笑道：“能跟陈少这样的人成为朋友，真是韩方的荣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