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低声下气

从表哥白天给我讲述的他的经历来看，我想象着表哥会风风火火带着自己的小弟杀过来的。 毕竟表哥跟我说过他的英勇事迹，一个人追着一群人，砍了几条街，身边现在还有一帮小弟…… 我内心甚至还隐隐期待着表哥能帮我出头，因为我被人狠狠揍了一顿！ 不，两顿！ 可当表哥出现在包间外的时候，我还是有些傻眼和失望的…… 因为门外只有他一个人。 表哥看起来风尘仆仆的样子，头发也有些凌乱，穿着黑夹克，消瘦的身影站在门口好像一根竹竿。 一进门，表哥一眼就找到了那个领头的纹身大哥，赔笑道：“航哥，好久不见啊……” 那个纹身大哥就是航哥。 航哥一看到表哥，愣了一下，眼神中有些惊讶：“什么情况？是你？” 不过，惊讶归惊讶，航哥明显也没有把表哥放在眼里，坐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连动也没动一下。 表哥对着众人点头哈腰，走到航哥面前。 一看表哥这个样子，我心里顿时没底了…… 我心说这什么情况啊？ 表哥不是说人善被人欺么？ 不是一个人追着一群人砍么？ 怎么突然就怂了，而且变得如此谄媚？ “阿桃，这是你的人？”航哥表情有些不悦，沉声问表哥。 表哥点了点头，随后朝我看来。 我跟表哥对视了一眼，有些惭愧地扭过头。 表哥面不改色，继续赔笑：“航哥，是的，这是我表弟……他初来乍到，不懂事，惹得航哥不高兴了，我这不是过来给航哥赔罪了么？” 旁边一个小弟有些阴阳怪气地道：“原来是阿桃的人啊……不过，就算是阿桃的人也不能喝霸王酒啊……你表弟在这里消费不买单，还顶撞航哥……” 表哥从夹克兜里摸出一个信封，恭恭敬敬地给航哥递上去：“对不住对不住……表弟年龄小，不懂事，他消费的，我来买单了，多的钱请航哥和各位兄弟喝酒！” 航哥没有伸手去接信封，旁边的一个小弟接过。 我一看这个架势，心说这个纹身大哥背景不简单啊，居然能让表哥如此低声下气？ 从小到大在我印象中，表哥都不是一个点头哈腰的人！ 这下我知道肯定是踢到铁板了！ 俗话说，红颜祸水！ 这话一点不假！ 王雯雯这找的都是什么朋友啊！ 一切的起因都是因为赌局而起的！ 那小弟打开信封看了看，对航哥点了点头。 航哥这才伸手接过信封。 他站起身，走到表哥面前，表哥依旧在赔笑。 “阿桃，既然是你的表弟，你也这么懂事，这事儿就这么算了……不过你这个表弟你要好好管管，告诉他，出来混，兜里得有钱……不是什么地方都是他能来的！就算想喝霸王酒，那也要看地方……” 航哥勾起嘴角，嘴上对表哥客客气气的，但表情非常不屑。 “表哥，我没有……我……” 我想解释。 可表哥二话不说，走过来在我脑袋上扇了一下。 这一下扇得不是很重，我几乎没什么痛感。 表哥却怒了，对我吼道：“你他妈的惹了什么人心里没数么？怎么这么不长眼啊……出来混，是这么混的么？” 这一刻我委屈极了，明明吃亏的是我，挨打的是我，为什么表哥还要打我？ 就算表哥在别人面前怂了，也不至于拿我出气吧？ 不过很快我想通了，表哥那信封里装了不少钱，估计表哥心里肉疼了，嗯，肯定是这样。 这么想想我挨表哥一下也没什么事儿，也不疼。 “还不给叫航哥？还不道歉？” 表哥又狠狠地瞪了我一眼。 可当我跟表哥对视的时候，我吓了一跳。 因为我看到表哥的眼珠子都红了，脸上青筋暴起，那眼神似乎是要杀人一样！ 我咬了咬牙，走到航哥面前，说道：“对不起航哥，我有眼不识泰山……” 航哥摆出一副非常大方的样子：“既然是阿桃的表弟，这事儿就这么过去了……好了好了，没什么事儿大家散了吧！” 表哥赔笑道：“那就不打扰航哥了，有空我再带着我这个不争气的表弟登门道歉……” 表哥给我一个眼神让我走。 我这才走到王雯雯身边，用力摇晃了王雯雯几下。 王雯雯嘤咛了一声，有了一点意识，被我扶着离开了包间。 离开包间我听到表哥又在里面跟航哥寒暄了几句。 当我走出ktv后不久，表哥也跟着出来了。 此时已是深夜，路上行人也没几个。 表哥一只手叉腰，一只手夹着香烟，阴沉着脸朝我走过来。 路灯下，表哥的脸色可怕。 “对不起，表哥……” 我看到表哥的模样，有些心虚地低下头。 表哥一言不发，香烟抽了半支，才指着王雯雯，问道：“是不是因为这个小妞儿引起的祸端？” 我犹豫了一下，这才把事情讲述了一遍，不过在说起赌局的时候，我并没有说是我出千赢钱，只是说我和王雯雯赢了钱让死鱼眼几个人不高兴，所以才被人家这么摆了一道。 表哥听完，点了点头，沉声道：“也就是说……不管赌局有没有问题，他们都没有当场指出，而是事后算计？” “是的！”我点头。 表哥也跟着点头，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你知道你错在哪里了么？” 我想了想，摇头。 表哥用烟屁股指着我：“你错就错在，一开始没有给我打电话……要是赌局结束就给我打电话，哪儿来这么多破事儿？明明知道对方想算计你，居然还不想办法脱身？” 我心里嘀咕了一句就算给你打电话也没用啊，你来了不也一样点头哈腰么？ 对方绝对是硬茬子！ 表哥不说话了，对我招招手，示意让我跟上他。 我跟着表哥来到了一个偏僻的街道，离ktv也不远，只见路边停着一辆黑色的别克小车。 此时小车边上还站着几个人，大老远的就看到几个人在抽烟。 表哥领着我过去。 那几个人见到表哥直接打招呼：“桃哥！” 表哥点点头，指了指我：“这是我表弟铁柱！” 我看到这几个人居然都是纹身大哥，顿时肃然起敬，都是社会人啊！ 表哥让我先扶着王雯雯上车，然后他把几个纹身大哥叫到一边，随便说了几句。 过不多时，我看到几个纹身大哥都离开了，只有表哥一个人上了车。 一上车，表哥就点燃了一根香烟。 我在后座上都被这弥漫的烟雾呛出了眼泪。 表哥扭头，侧脸问我：“铁柱，刚刚表哥扇你一巴掌你是不是很不爽啊？” 我赶紧摇头：“不，没有……” 可心里却在咒骂表哥。 表哥深吸了一口气：“你知道我为什么扇你么？” 我还是摇头，表示不知道。 表哥回过头，眼神如刀：“因为我想告诉你，老子的表弟只有老子能打，他周宇航算个什么东西？” 表哥的言语中充满了杀气。 我心头一沉…… 等一下…… 表哥这话几个意思？ 表哥……想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