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我们这样做，是不是有些违背了祖训呢？”刘成武深思熟虑后，带着一丝忧虑，提醒道。 李长生却只是微微一笑，显得并不在意：“哪里有违背祖训？我李家的先祖，可是以乐善好施、以德服人着称的，他们强调内外和谐、互利互惠，而且先祖们精通经商之道，受人赞誉德才兼备。” 他对先祖的赞美之词，让刘成武一时无言以对。 确实，李长生这一脉自先帝时期自立族谱，如果要追溯其根源，那就需要查阅他私藏的楚国密卷，里面记载了那位颇具争议的李家分支。 尽管如此，李长生对外仍只认族谱上的先祖，但他也不否认，自己体内的那股小反派基因，源自更为古老的血脉。 “少爷，商队里耳目众多，一举一动都在监视之下，我担心稍微有所动作就会暴露。”刘成武犹豫不决，他的性格是典型的贪财怕事。 “你只需回答做与不做，若你不敢，我即刻便从草原召集兵马，亲自阻截，绝不允许草原诸部轻易获利！”李长生深知刘成武的软肋，刘家兄弟对他如同亲人，宁愿自己赴汤蹈火，也不愿见他受到伤害。 果不其然，听说李长生将亲自出马，刘成武羞愧难当，立刻下定决心：“少爷不必担忧，此事我定当竭尽全力，确保万无一失，让您满意！” 李长生安慰道：“你不必过于悲观，此事若成，李家商队将成为此次出关的最大赢家，届时我们便可跻身一流氏族，利润将远超你目前辛苦经营所得。” 话至此，李长生没有再深言，毕竟想实现这个目标并非易事。 重开草原商路，背后蕴含着多层深意。 女帝授意，燕国各大氏族联合组建精锐远征军，旨在为燕国内部的压力找到释放的出口。 想要在这个队伍中脱颖而出，非有绝对优势不可。 李家商队虽有赵天源的加盟，实力仍属三流，且缺乏自己的坊市和作坊，供应链谈何容易。 因此，李长生的计划是利用神权建制对外来势力的排斥，挑动草原各氏族对外来势力产生敌意，然后由他扶持的联盟发力，力压群雄，掌控草原商道，成为燕国与草原沟通的关键力量。 届时，各大势力必然联手，正中李长生计划的下怀。 他将以亲善燕国的草原势力领袖身份，扶持刘成武上位，构建燕国与草原之间的友谊桥梁，这才是他的最终目的，也是他想要买下玉山的原因。 为了实现这一目标，李长生必须亲自出马。 “此事关系重大，给我三天时间，我一定能做到神不知鬼不觉。” 刘成武仍在寻找更稳妥的方案，但李长生并不急躁。 因为他知道，这场即将席卷整个草原的战争，无人能够置身事外。 “时不我待，去吧。” 李长生交代完毕，便结束了通讯。 他摸着下巴沉思，认为目前的联盟尚未陷入困境，透露自己的计划还为时尚早。 而且，善于利用不利情报的负面影响，也是他这类“小反派”积累财富的必要手段。 “难怪那些老谋深算之辈都喜欢扶持傀儡，这种掌控一切的感觉，确实令人沉醉。”李长生心中暗自想道。 他眼中闪过一丝精光，玉山对他而言，已成为势在必得之物。 “李真人，黑山氏送来了一些奶酪，风味极佳，我想你定会喜欢。” 帐篷帘子被一把大手拉开，堂堂四阶蛊师袁昊，竟亲自负责起李长生的食宿起居等琐事。 他单手托着一只银质托盘，上面盛放一些蛊兽肉与风味独特的奶酪，盘子四周镶嵌了些许多纯净度极高的宝石，在较为昏暗的帐篷内，宝石随着光线折射出绚烂的光辉。 李长生瞥了一眼帐篷外，风雪中的众人纷纷投来惊诧的目光，但一触及到他的目光，便立即移开了视线。 袁昊的归顺来得太快，太轻易了，使得许多氏族感到难以接受。 但木已成舟，他们嫉妒也好，不满也罢，只能怪他们自己，因为长时间冷眼旁观，等待袁昊的屈从与失节。 这就是小反派与常人的巨大不同之处，小反派从不会等待机会上门，他们懂得主动出击，这是他们生存的哲学。 李长生也不禁感到一丝自豪，自己的识人辩士的本领，已经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 “放那吧，本真人没啥胃口。” 他指了指床榻边的华美白狼皮蒙皮桌，端坐在帐篷中央，保持着不为外物所动的清高姿态。 “是。” 袁昊放下托盘却没有离开，直到看到李长生又闭上眼睛，才有些气势不足地搓搓手道。 “我听说李真人计划要帮助雪山之神赦免信徒，即将创造一种名为赎罪券的制度，不知道李真人现在是否找到方法了！” 李长生一听到这，立即来了兴趣。 因为袁昊对赎罪券的定义，与联盟给出的定义不同。 在联盟看来，购买赎罪劵的行为是变相对抗狼骑，是在为对曾经漠视草原同胞被滥杀而做出的恕罪行为。 但袁昊的定义，却是向雪山之神恕罪，延伸来看也是减少罪过，但更加广义，更能掩盖战争内核的不良影响。 “有意思，你莫非找到了可以让赎罪券很难被仿制的方法？” 李长生扫了一眼人高马大的袁昊，心中暗暗猜测，袁氏族也是草原上的大族，在被狼骑击溃之前，地位非常尊贵。 袁昊身为族群的幸存者，大公子，或许也掌握了不少传承下来的楚国遗密。 “确实有一种办法，可以让赎罪劵独一无二，可以采用楚国兵符的一式两份方法，由雪山使徒掌握一半，购买者掌握一半，需要验证时只需要相合一下就行了，这能让我们省掉许多麻烦！” 李长生眼角跳了跳，袁昊不愧是大氏族出身，经他这么一弄，这哪里是什么赎罪劵，分明就是想分走联盟的权利，允许各氏族组建忠诚于联盟的民兵。 “李真人，您意下如何！” 袁昊见到李长生略有沉默，便明白自己的意图已经被看穿了，他却不惊反喜，因为跟着这么一个聪明的老大，未来前途肯定光明。 李长生也明白了其中的利益关系。 按照赎罪劵形似虎符的特性，未来联盟的民兵之调动，必然受李长生制约，其中的好处和便利不言而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