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5章 泔水的滋味

勤俊彪回来后和卓柯一起去澡堂里泡了个热水澡，然后买好了饭菜回家。 三人正吃着，一个长得精瘦的叫毛子的搬运工提着一根扁担神色慌张地跑进来说：“彪哥！大事不好！牛人会的人来了！正……正挨家挨户人口调查，说……说是要找两个人！” 勤俊彪神色淡定地问：“来了多少人？” “很多！进我们货运站的就三辆大卡车！百……百来号人吧！至于外面，那估计人手更多了！牛人会的部队和五通城的治安队一起，已经包围了整个货运站！” “坏了！”卓柯惊道：“我到西海岸五行社据点时，告诉了伪装成五行社成员的人来此地的目的。不过……那五个人都被我干掉了呀！难道那个家伙没有摔死？” “不用想，肯定有漏网之鱼！”勤俊彪说：“别慌，我们的身份证可以以假乱真，他们又没有把中立界的人口数据存入电脑。” 毛子问：“电……电脑是啥玩意？” “哦！我的意思是无据可查！” 毛子说：“不过他们调查的是最近一到两个月才来的人！只有彪哥您和钱少两位！有一些跟你敌对的人肯定会跟牛人会的人如实相告的，这样一来你俩不是暴露了么？现在他们已经封锁了所有的出入口，禁止一些车辆和行人进出！不仅人和车，就连下水道都有人检查！” “啊……这……”勤俊彪有些慌了，看着同样紧张的钱秋说：“看来我们只能杀出一条血路了！” 说完，他从床底下拖出一个小木头箱，里面装满了自制的土炸弹：“本来不指望能再用上它们的！威力不大，吓唬人还是不错的！” 趁勤俊彪和钱秋收拾跑路装备的功夫，卓柯尝试了几次任意穿梭，发现有抑制器的能量，表明牛人会的人离这里很近了。 “对了，彪哥！”毛子说：“你们可以躲到泔水桶里！那玩意味道难闻，令人作呕，牛人会的人估计不会搜查！就是……你们得遭罪了！” “哟！好主意！”勤俊彪伸出大拇指说：“都这份上了，还谈什么遭罪不遭罪，我们走！” 离这里不远是客运站的小吃一条街，有一个地方集中放置泔水桶，由专人统一收购。现在晚上六点半，还没有到运走的时间。 四人不敢走前门，从后窗跳出，趁牛人会的人还在远处，跑到了泔水收集区。 途经一个水池的时候，勤俊彪扯下了水龙头上的一根软管。 这里恶臭难闻，苍蝇满天飞。卓柯尝试着感应了一下，发现还有抑制器的能量，他仔细听了听，在客运站的中心位置有燃油发动机的噪音。 “这里已经远离牛人会的人有百米了，但还是有抑制器的能量，所以他们这次应该是带来了一台大型抑制器，就在他们的车上！” “跑为上策，实在是不能逃走再想办法破坏抑制器！最坏的打算只能硬拼了！”勤俊彪说着，用刀子把那根软水管切为三段，递给钱秋和卓柯一人一根：“这个以备不时之需，可以潜入泔水中呼吸外面的空气。” “你们快躲进去吧！他们要来了！”毛子焦急地看了一眼黑暗的租户区，依次打开了三个桶盖。 盖子一开，味道更加难闻，四人干呕了几下没有吐出来。 “好兄弟！”勤俊彪拍了拍毛子的肩膀说：“这次真是谢谢你了！我这里现在没有什么能够报答你的，如果我们能顺利逃离此地，今后一定重谢。” “彪哥客气了！”毛子说：“平时你对我很照顾了，应该的。对了！如果你们这次能够逃出生天，准备去哪里？” “去上中镇！”勤俊彪说完和卓柯、钱秋对望一眼，三人翻入了桶中。 毛子合上盖子，故意留出一丝缝隙用来透气。 毛子拍了拍手，刚转身往回走了几步，前面一群人跑了过来，为首的一人拿着手电。 “喂！站住，干什么的！”那人看到了毛子。 “我是毛子！” “哦，毛子啊！”那群人走近了，毛子一看都认识，是一起干活的搬运工。他们手里头都拿着撬棍，走在前头的几个平时跟勤俊彪的关系还不错：黄五、李东、还有甘贵。 “你在这里干什么？”李东说着，目光越过毛子的肩膀往后瞅。 “你见过李彪和陈秋吗？”甘贵问：“平时就你和他们走得最近！” “唉！没瞧见啊！嘿……”毛子苦笑一声说：“其实……我也是过来找他们的，这么高的赏钱谁不想要啊！而且还可以破格进入牛人会！我几分钟前去他们家，发现他们的桌子上还摆着没有吃完的剩饭剩菜。我一摸还是热的，应该是他们得到了消息还没跑多远！” 勤俊彪听到这里心里咯噔一下：牛人会居然还悬赏捉拿我们，这样一来反水的人会很多，不知毛子此人经不经得住诱惑。 “哦！”黄五说：“我们也在找他们！就差这里和那头的垃圾场了，你一个人找不彻底的！我们人多，再找找！” “再找找？垃圾场我倒是没去，那边太偏僻了！我看天要黑了，一个人不敢！不过这里我都看了，所有泔水桶我都打开了，还用棍子到里面搅了几圈，没人！” “既然这样……”黄五看了一眼毛子身后的几十个泔水桶皱了皱眉：“那我们就到垃圾场找找！” 十多人往垃圾场方向走，就在他们经过泔水桶的时候，黄五说：“慢着，还是看看泔水桶里面！” “老五！”毛子说：“我都已经检查过每一个桶了！我都快呕了，不想再闻到那味儿了！太他妈恶心了！” “你这粗心大意的货！”黄五笑道：“我就不信你查仔细了！再一个，你说你用棍子搅了泔水桶，棍子呢？怎么没瞧见？” “哦……这……”毛子眼珠一转晃了晃手里的扁担：“我用它搅的！” “哦？”黄五走近仔细一看：“那你的扁担上怎么没有粘上泔水？” “这么恶心的东西，我擦干净了！”毛子口里说得很坦荡，内心十分紧张。 “嘿嘿，我看看！”黄五接过扁担闻了闻，果真在上面闻到了浓烈的臭馊味。 “好吧！”黄五说：“你小子算是有心了，走！我们去垃圾场！” 毛子松了口气，走在队伍的后头心里暗自庆幸。他在合上泔水桶盖的时候沾了不少到手上，于是把这些恶心的汤水下意识地抹到了扁担上。 众人到垃圾场搜寻了两个垃圾堆，对面忽然射来数道手电光，是治安队的人缩小包围圈抵达了这里，领头的是五通城治安队的一个大队长，名叫朱前堃。 他远远喝道：“你们！都别动！干什么的？” “长官！我们是货运站的搬运工，正在找李彪和陈秋呢！”黄五毕恭毕敬地说。 等治安队的人走近了，黄五上前巴结：“各位辛苦了！我们刚一路找到垃圾场。” “哦！”朱前堃鄙夷地看了一眼黄五：“没找到？” “没……没有！”黄五说：“我们怀疑他们就在垃圾场！” “我们一起找吧！”朱前堃说着仔细看了看每一个搬运工：“都给我找仔细了！” “等一下！”这时，毛子点头哈腰地来到朱前堃面前，小声问：“请问您是……队长？” 朱前堃盯着毛子，满脸不屑：“对，我是治安队大队长，你有什么问题？” “长官！”毛子激动地走近了一步，看了看泔水桶的方向低声说：“我已经把李彪、陈秋，还有他们的一个朋友骗到了泔水桶里，现在去就可以抓捕他们！” “哦？”朱前堃这一次正眼看毛子了。 他从口袋里摸出一张照片，用手电照着照片上的人像说：“他们的一个朋友是不是这家伙？” 毛子仔细看了看，一开始觉得很像，多看几眼后又觉得不太像：“应该是他！” 朱前堃有点不放心，把照片摊到黄五等人的眼前：“今天你们见过他没？” “见过！见过！”黄五兴奋地说：“就是他！他坐的一辆的士在货运站大门口下的车，李彪跑过来还称呼他为兄弟！” “哈哈！”朱前堃收起照片，重重地拍了拍毛子的肩膀说：“你小子立了大功！不错不错，等抓到他们三人重重有赏！” “哎哟，那先谢谢您了！”毛子高兴地说，胸脯都挺直了，再看黄五等人都觉得高他们一等了。 “我们走！”朱前堃吩咐一声，然后叫过来几个手下，跟他们耳语了几句。 那几个治安队员赶紧往泔水桶方向跑了过去。 黄五这群人一看毛子得到了朱前堃的赏识面面相觑，但又不敢多问，只好默默地跟在队伍后头。 “对了，长官，”毛子问：“照片上的人是谁？看样子比李彪、陈秋还重要啊！” “聪明！其实你们认识的李彪和陈秋都是假名，他们是牛人会要抓捕归案的人，真名是勤俊彪和钱秋！照片上的人难道你们都没见过吗？” “哪……哪里见？我是头一次见到。” “呵呵！忘记了，你们都没有电视机，也不舍得花钱买报纸！实话告诉你们吧，照片上的是就是卓柯，这个名字你们知道吧？” “啊！”毛子闻之色变：“这……这……” 黄五、李东、还有甘贵也大吃一惊，脑门上不由得冒出了冷汗。 他们没想到今天居然抢劫了大名鼎鼎的卓柯，如果不是勤俊彪赶来，指不定现在已经身首异处了。 “放心吧！”朱前堃说：“我们带过来了高科技玩意，卓柯的特殊能力无法施展！” 五分钟后，众人靠近了泔水桶集中地，有几十名牛人会的士兵还有两条狗已经在周围严阵以待了。 一个治安队员跑过来小声对朱前堃说：“报告队长，目前为止这些泔水桶都没有动静，人应该还在里面！其它小队带的狗在勤俊彪家识别了气味也跟到了这里。” “嗯嗯！”朱前堃清了清嗓子，大声说：“卓柯！勤俊彪！钱秋！你们已经被包围了！三位请从桶里出来吧！这味道不难受吗？我到外面都要吐了！” 泔水桶半晌没有动静，朱前堃的面子有些挂不住了：“好！三位！你们敬酒不吃吃罚酒！不主动出来非要抓是吧？这样的话，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 他叫来毛子：“是哪三个桶？” “这三个！”毛子跑到三个泔水桶跟前指了指。 “给我上！”朱前堃纷纷手下：“把他们仨揪出来！” 六人赶紧跑上前，两两一组打开了桶盖，难闻的气味差点没把这六人给呛晕过去。 他们犹豫了一会儿把手伸进去捞，但是划拉了几圈没有碰到人，全是黏糊糊的食物残渣。 “给我放倒这三个桶！” 朱前堃急了。 三个桶依次放倒，里面的泔水哗啦啦往外流了一大半，然而里面根本就没有人的影子。 毛子傻眼了，张大嘴巴说不出话来。 朱前堃厉声问道：“倪哥傻鸟！是不是这三个桶？” “是……是的！”毛子吓得面如死灰，看着满地的泔水捡起了一根水管：“长……长官，请看，这是他们的管子，是李……不，勤什么彪那家伙弄的，说是以防万一可以把头没入泔水里进行呼吸。” 朱前堃接过管子看了看，又到地上找了找，果然找到了其它两根一样的水管。 “好哇！”黄五瞪着双眼说：“毛子！刚才见你鬼鬼祟祟，原来是在藏人！我说搜一下泔水桶，你却说你搜过了，支开我们去垃圾场！现在人又找不到了，你是何居心？” “这……我……”毛子一时急得说不出话来。 “混蛋！延误军情！枪毙！”朱前堃说着抽出手枪，对准毛子的脑门就要开枪。 忽然，垃圾场往北的方向传来了一声爆炸的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