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车匪路霸

燃油储备室内充满汽油的味道，卓柯隔着口罩猛地一闻，立刻感到头晕胸闷。他小心地点着打火机，借着火光看到屋子里有一半的空间堆着白色的半透明塑料油壶，这些油壶有一大半都是空的。 时间紧迫！卓柯找到一个满壶，把汽油一股脑儿地洒在那堆油壶中，一边后退一边倾倒，然后翻出窗户点燃了窗台上的汽油。 这下社区要热闹了！卓柯看到淡蓝色的火苗扩散开来，转身离开燃油储备室，躲到了之前所藏的那个屋后探出头观瞧。 很快，火光从燃油储备室的窗户和门缝中映射出来，接着便冒出了浓烟。不多时，原本宁静的社区一下子炸开了锅，呼喊声伴随着汽油剧烈燃烧的爆裂声惊醒了社区里沉睡中的每一个人。四五分钟后，燃油储备室的外围聚满了束手无策的人，有真着急的，也有幸灾乐祸看热闹的。 卓柯借机穿过混乱的社区直奔后山…… 此时的李锋已经来到田力的家门口，刚准备敲门，没料到门呼啦一下拉开了，他与里面冲出来的田旺打了个照面。 “啊！”两人同时惊呼。李锋首先反应过来，握着刀子朝田旺的腹部捅了过去。 锋利的刀刃噗的一下插入了田旺的小腹。 田旺顿觉腹部一凉，叫也没有叫一声便瘫软在地。 李锋狞笑几声抽出刀子直奔二楼卧室，想要趁着肾上腺素的激增杀死田力。他跨上楼梯拐角，看到二楼的卧室门打开了。 还没扣上衣服的田力手里拿着平时舍不得用的手电看到李锋问：“外面出了什么事……” 说到这里，他看清了李锋手中带血的尖刀，不由得大吃一惊。 “不关你鸟事！老子是来要你命的！”李锋说着，举起刀子往上冲。 田力吓得六神无主，站在那里竟无法动弹，等想要跑的时候已经晚了。一股充满杀气的风灌到他的跟前，接着寒光一闪，他胸口处一阵剧痛，上面多了根刀柄。 “呜……”田力双眼圆睁瞪着李锋，双腿一软跪倒在地。 “现在才跟老子下跪，晚了！”李锋怒吼一句，手握刀柄，一脚把田力蹬翻在地。田力双腿抽搐几下后便不动弹，两手一撒气绝身亡。 “哈哈哈！”李锋此刻复仇与暴力的宣泄已经爆发得淋漓尽致，心里有种说不出的痛快。他几步来到田力的卧室门口，转身想要进去看看自己的母亲。突然就在这时，楼下一声枪响，他的身体一震，双眼一黑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原来，当汽油储备室起火的时候，田旺躺在床上并没有入睡，正幻想着与丁若云的美事。当他闻听动静并发觉不对劲后，提着上好枪膛的猎枪出门。而李锋则被杀气冲晕头脑，根本就没有看到那把猎枪。田旺所挨的一刀没有伤及要害，只是短暂的休克后被伤口的剧烈刺激给惊醒。当他看到李锋要杀死自己的父亲时，准备出手相救，但转念想到平时父亲的狂妄自大与残暴，对自己无缘无故的呵斥与对母亲的无情无义，突然泛起一阵恶心。接着，他又想到了之前经常在脑海中浮现的画面：自己坐上了社区老大的位置，把社区治理的有条不紊，固若金汤…… 想到这里，他改变了主意，看着自己的父亲倒在血泊中后，才开枪击中李锋。 这时，李锋的生母从房内跑出，看到自己的儿子惨死，大叫一声捡起地上的尖刀，血红的双眼快要鼓出眼眶。她瞪着田旺，发疯般地往楼下冲。 李锋扣动扳机射出双管猎枪内最后一发霰弹，李锋的生母被击中腹部，身子向后倒退几步当场死亡。 你们母子到地狱团聚吧！田旺嘴角露出一丝狞笑，艰难地爬起身，拄着猎枪慢慢走出大门。他看着不远处熊熊的火光，两眼一黑晕了过去…… 天光已放亮，卓柯趁乱凭借着记忆看到了自己住的那间屋子。此刻守卫已经不在，他进到屋里收拾了一下装备后来到丁若云的屋外。 他敲了敲门，没有任何反应。这时，旁边屋子有一人走了出来，他赶忙上前打听社区里发生的事。当他得知田力已死，田旺重伤，李锋母子被杀，心里不免又紧张了起来。 “哟！可找到你了！”卓柯的身后有人说话，他回头一看，一个全副武装，保安模样的人朝他走来。 卓柯脑袋嗡的一声，下意识地摸向腰间的刀子。 “丁若云要我来找你，让你去社区医院一趟，她现在正照看田旺！” “哦……哦！”卓柯的手放下了，和那个人一起来到了社区医院。 这个社区医院末世之前就有，是一幢两层小楼，里面有一些基本的药品和医疗设备。田旺就躺在二楼的一张病床上，丁若云正在跟他检查伤口。 “人带来了！”那个保安说，丁若云回过头望着卓柯尴尬地一笑。 田旺看到卓柯，脸上浮现出古怪的表情。他勉强挤出笑容：“先前……先前天还没亮时没吓到你吧？有个叫李锋的家伙想干掉我们父子做老大。” “还好还好！”卓柯皮笑肉不笑地望向丁若云：“你找我有什么事。” “我……”丁若云支吾半天说：“我决定不跟你走了，我就留在这个社区了，我觉得你也应该留在这里……” “咳咳！”田旺咳嗽两声接过话茬：“丁若云之前读的是卫校，对基本的医疗和救护很了解，我们社区正缺这样的人！如果你要走的话就一个人走吧！如果缺什么东西，我这里有多余的话可以给你一点！你留下来……当然也可以，不过我们这里的人都是有一技之长的，靠体力吃饭的人已经饱和，你有什么一技之长？” “多谢你的好意！我现在什么都不缺！你只需要把我的摩托车还给我就行了！”卓柯冷冷地说：“我还是决定去九凤市，现在就走！”说到这里，他看着丁若云：“那就祝你好运！” 丁若云不好意思地小声说：“也祝你好运，你一路保重！” “既然这样，那我也不能强求，祝你顺利到达九凤市。”田旺有气无力地说，冲卓柯身后的那位保安点了下头：“小王，那你带这位客人出我们社区吧，把他的摩托车还给他！” 宁静的公路上响起金属摩擦刺耳的声响，堵住前往九凤市高速口的两辆大客车慢慢挪开。卓柯拧动油门，没有丝毫的留念，飞速逃离了这个隐藏恐怖危机的社区。 高速收费口已经被撞成一团的各类汽车给堵死，卓柯只能推着摩托车绕公路边小心地通过。左右收费室里面的收费员已经腐烂成白骨，头骨上的塌陷还原了他们被钝器击杀的场景。 进入高速路后，周围立刻被灰白色略带湿润的雾霾所包裹，配着灰黑色的高速路面，让人感觉置身于一片没有色彩的世界。 卓柯不敢开快，鬼知道在能见度不到五十米的前方会突然冲出些什么。 一个多小时后，浓密的雾霾消退不少，空气也不再那么湿润，卓柯能看见高速公路两旁若隐若现的山村。 这里地广人稀，住的都是农民，能够自给自足，就是不知道这些人能否逃离病毒的感染和暴乱的屠杀。卓柯如是想着，加快了摩托车的速度。他看了看油表，显示还有一半，足够支撑到九凤市。 卓柯好不容易放松了下来，一抬头，冷不丁地看到前方出现了几辆小车。他一个急刹，摩托车发出一阵尖啸，差点撞上。 “见鬼！”卓柯大骂一声跳下车，这才看清楚有几辆车连续撞在了一起，最前面是一辆超大型货车横在高速公路上。这辆大货车车头损毁严重，撞在左侧的护栏，车尾则冲断右侧的护栏一直抵住了公路边的山体。 “奇怪！”卓柯自言自语地爬上一辆小车的车顶观看隔离带的另一侧公路，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看来只有先调头到另一侧的公路后再走！卓柯想到这里，骑上摩托车准备调头。就在半分钟前，他看到过有一段隔离带被撞开了，隔离板之间的缝隙可以容纳一辆摩托车通行。 “哗啦……”他的脚碰到了一个东西弄出了一点声响，是一枚四脚钉。 这玩意是用四根十公分长，拇指粗细的钢筋焊接而成，顶端磨得非常尖锐，往地上随便怎么扔，始终都会有一根钢筋朝上，如果高速行驶的汽车轮胎轧上，必定会引发爆胎发生严重的交通事故。 好歹毒的手段！卓柯仔细地检查周围的地面，结果发现了很多枚四脚钉。他好像明白了什么，马上检查大货车的前轮，果然是爆胎导致的车祸。 卓柯出了一身冷汗，检查了一下大货车的驾驶室和车厢，没有看到尸体和货物。他又看了看几辆小车，发现这些车都撞毁严重，车辆基本报废，里面同样没有尸体，只有白色的安全气囊上刺眼的血迹。这些车的油箱盖都打开了，里面的油已经被抽空，后备箱里也都是空的。 是非之地不可久留！卓柯一个激灵跨上摩托车，刚要启动，忽听旁边的山体上有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