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列纯白色的高铁在河东解亮站停下,关羽拉着自己的行李箱从高铁之上走了下来。
关羽的将行李放在自己的脚边,神情悲痛地看着眼前熟悉的高铁广告牌,广告牌上是一只黑毛猪,上面写着“关氏黑毛猪,河东第一猪。”
关羽抬起自己的右手在虚空之中抚摸一下广告中的那只黑毛猪,她深呼吸一口这熟悉的空气,再次拉起行李箱走向出站口。
由于刚刚的停顿,关羽已经落在了下车人群之中的最后面,等关羽接近出站口时已经没有多少人。
出站口前有一个身材肥胖的白衣女子正对着关羽拼命地挥舞着自己的右手,而在她的左手上则是拿着一个煎饼,更夸张的是她的嘴里还咬着半个煎饼。
关羽缓缓走向白衣女子,在离女子半米距离的地方停住脚步,语气尽量平淡地说:“姐。”
这个肥胖的女子就是关羽的堂姐关月。
关羽的父亲那一辈一共有三个兄弟,关羽的父亲排行老二,关月就是关羽大伯的女儿,比关羽大2岁。
关月的嘴巴快速上下咬合两下,然后就看到她的喉咙膨胀一下,接着马上又恢复到正常的大小,嘴里的煎饼被她一口吞下。
关月脸上带着一丝悲痛问:“路上还好吧?吃了饭没有?”
关羽摇摇头:“没有!没有胃口,我母亲在哪里?”
关月道:“在家族殡仪馆,三天后出殡。”
关羽点点头,率先走了出去。
关月急忙小跑跟上,一边跑一边啃着自己手上的煎饼。
关羽来到殡仪馆时,殡仪馆的停车场已经停满,关羽不得不在远一点的地方就下车步行过来。
关羽的步伐越走越慢,最后干脆在殡仪馆前面停下。
关羽害怕去见自己的母亲,她不敢相信自己的母亲就这样无声无息地离开了这个世界。
她踌躇地徘徊在殡仪馆前面。
在仪馆的门口站着四个年轻人,他们身上都穿着黑色的衣服,手臂上带着白布,胸前带着孝花,他们都是关家子弟。
其中一个样貌俊朗但是神态轻浮眼眶发黑的年轻人忽然看到了站在殡仪馆前方的关羽,他大步走过来大声喊道:“看看这是谁?这不是我们的关大小姐吗?这不是那位曾经说过没有在厨师界混出点名堂就不回来的关羽关大小姐吗?”
关羽没有搭理他,只是看着那些白色花圈,神情痛苦,眼带泪光。
关羽身后的关月大声呵斥道:“关鑫,嘴巴放干净点。关羽是你的姐姐。我不管你平时是怎么样的为人,今天这种时候你给我注意点。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名叫关鑫的年轻人瞅了关月一眼,他一拍自己的脑袋:“对,对,对!是我不对!二伯母走了,我是应该放尊重点。可怜我那亲爱的二伯母,临死之前都还叫着自己的女儿的名字。可是这个女儿连在哪里都不知道。”
关鑫顿了顿,看到关羽神情更加悲痛之后,他接着说:“可怜我则二伯母,平生最大的梦想就是抱上自己的外孙子。可怜呐可怜!到了最后都没能如愿。”
“闭嘴。”关月暴怒,她抬起右手一巴掌就打向关鑫。
关鑫向后退了一步,让过关月的一巴掌,这一巴掌的打空让关月一个踉跄,差点就栽在了地上。
关鑫笑道:“大姐,你这么胖还是动作小心点,别摔了。一般人摔一跤可能没事,可是您老人家这个体重摔一跤可就不好说了。哈哈…”
关月控制住自己的身体,她小声的对关羽说:“妹妹,你进去吧!无论如何总是要送姨妈最后一程。”
关月小心的扶着关羽,慢慢走进殡仪馆,没有再管身后的关鑫。
关鑫撇撇嘴,丝毫不在意,继续和身边的人说着一些趣事,发出阵阵笑声。
一路进去,或是关家的亲戚,或是关家的朋友,所有人都对关羽投来可怜的目光。
等最后?进入灵堂之时,关羽差点摔倒在地上。灵堂上那张黑白照片告诉关羽,她的母亲确实走了。
关羽的父亲穿着丧服跪在灵堂的左侧。
他满脸皱纹,头发白了一半,他的眼神中带着浓浓的悲伤,但是他的背挺得直直的,似乎是在告诉其他人,他还没被打垮。
在看到关羽之后,他从地上站起来,长时间的跪立让他的身形踉跄一下,但是他马上就控制住自己的身体。
他走到关羽身边。
关月唤了一句:“二叔。”
关羽父亲点点头,他用力扶住关羽的身体,轻声道:“去吧!去后面换身衣服,然后去看看你母亲。”
关羽父亲的话似乎是给了关羽力量,她站直了身体,对着父亲点点头,自己一个人走向灵堂后面。
关羽换了一身丧服后来到自己的母亲身边。
这是一位面容慈祥的母亲,她穿着黑色的寿衣安静地躺在一口红木棺材之中,像是睡着了一般。
扑通一声,关羽跪在了自己的母亲的身边,她拉起自己母亲的手开始嚎啕大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