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忠看着被抬出去的张让,他微笑着在后方摆摆手,这是在和自己的老朋友道别。
生死之别!
张聪带着自己母亲和父亲回到家中,将张让送到卧室之内,早已在家呆着的医生赶忙就进屋给张让诊治。
李佳哭伤了身体,已经被佣人扶到一旁的屋内休息。
张聪陪着医生在屋内给张让治疗。
张让家中准备好的医生在长安城内都是小有名气的医生,可是此时张让的情形却是让他的额头冒出冷汗。
张聪此时终于意识到一点不对劲,他皱着眉头问道:“医生,我父亲到底怎么样?”
医生沉默片刻,组织了一下语言道:“张先生如今热害入体,虽然已经用了药,但是张先生身体与年轻人相比本就弱了一些,如今已经积重难返,能不能再恢复过来还得看天意!”
“啪!”张聪一掌拍在床栏之上,他咬牙切齿地问:“你说什么?”
医生被这一掌吓了一跳,他稳住心神道:“张先生现在情况危急,家里人得做好心里准备。”
张聪捏紧了自己的拳头,他难于置信地看着床上的人,这个为自己,为整个家遮风挡雨的男人,情况怎么就忽然变成这个样子呢?
这明明都是计划好的事情,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张聪一字一句地问:“真的没有办法吗?即使是神医华佗也没办法?”
听到华佗的名字,医生仿佛是找到救命稻草一般,他肯定地道:“如果神医华佗在,必定能将张先生救回来。”
张聪问道:“你知道华佗先生现在位于何处。”
医生摇摇头:“华神医神龙见头不见尾,我也不知道他在哪里。”
“废物。”焦急的张聪骂了一声,他匆匆出屋发动自己的家族的所有人脉去寻找那神医华佗。
可惜张聪发动所有人脉也只是收到一个华佗去滇西访友的消息。
三天后,张让府中全府上下皆带缟素。
张让去世的消息传入刘协耳中之时,刘协正在练功房内练习切菜。
俗话说得好一日练,一日功,一日不练十日空。虽然刘协的厨艺已经到了那登峰造极之境,但是他仍然坚持每天切菜,以防自己的刀工退步。
在听着何进说出张让已死的那句话时,那锋利无比的菜刀就切到了刘协的手指之上,鲜红的血液顺着刘协的手指流下来,将砧板上雪白的萝卜丝染个通红。
刘协仿佛没有感受到自己手中的疼痛一般,他痴痴地看着练功房的右侧,仿佛看到了那个一直站在那个位置看着自己练功,等待着自己吩咐的人。
他不是身体不错吗?怎么就死了呢?
何进却是大声喊道:“来人,把药箱带过来,殿下受伤了。”
一个仆役赶忙将将近十年没有使用过的药箱拿了出来,一个样貌清秀地婢女拿着药箱小心地上前道:“殿下,我来给你上药。”
刘协神游万里,无动于衷。
婢女一时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只能将求助的眼光看向何进。
何进吩咐道:“你替殿下包扎止血即可。”
婢女点点头,小心地替刘协消毒包扎,在确认血已经止住之后才慢慢的退回屋外。
刘协这时才回过神来,他抬手看着手指上已经包扎好的伤口,他眼神中露出一丝悲伤,口中喃喃道:“小时候练功受伤之时,总是张让给我包扎的,可是如今我受伤了,他却已经再也不在人世之间了。”
何进低声道:“殿下宅心仁厚,想必张让管家在九泉之下也不会想看到殿下如此伤心的。”
刘协问:“他是怎么死的?”
何进道:“得了热射病不治身亡。”
刘协问:“是那天等我之时得了这个病吗?”
何进犹豫片刻道:“殿下睿智。”
刘协哀叹一声:“张让家什么时候办丧礼,我要亲自去上香祭拜。”
何进道:“就在今天。”
刘协浑身一震,他抬步就要去张让家。可是他才走了两步,就再也无法再踏出一步。他不知道如何去面对张让的家人。
刘协还记得那个丰腴的妇人,还得那个给自己吃过糖葫芦的小哥哥。
刘协叹口气道:“外祖父,你替我去一趟,帮我给张让家人带一句话,我不怪他。”
“属下遵命!”何进点点头退出练功房,只留下神色悲伤低头沉思的刘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