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觉得自己被倒置了,头下脚上,晕眩不止。 紧接着,他的身体像朵棉花一般轻盈起来,又或许是毛绒玩具里的太空棉…… 有人在猛烈地摇动着他。 “易舟!易舟你怎么了!” 他睁开眼睛,房间里一片混乱。 那七个女人哭哭啼啼,不知所措地打量着房间里的一切;老道七窍流血,跪在地上嚎哭不止;王君浩他们四人像看见鬼那般,缩在墙角。 而秦晚则焦急地晃动着他的身体,想要将他唤醒。 易舟攥了攥拳头,指头有些酥麻的感觉。 空气里一直在波动着的本消失了。 “啊我的神啊……我的神啊……不要收回我的能力啊!我们祖辈都是您最忠实的奴仆……您怎么忍心呐!我以后要怎么生活啊……”老道嘶吼着,颤颤巍巍地抖着双手,试图凝聚出本,可他失败了。 他的核心之内再无一丝一毫的本,不用说那些衍生出来的能力了,连他本身的树属性能力都不见了。 “你怎么吐血了……哪里不舒服,是那狗道士伤你了吗?”秦晚怒道。 易舟从地上爬起来,感受着手脚的麻意一点点消退。他体味着核心内的涌动,确实较之前更为雄厚。 他成功了…… 通过接触,他收回了自己的本。 不……不能这么说…… 准确的说,应该是,收回了“易舟”的本。 而且,他不光是回收了那部分彩色的本,甚至连老道本身的本都掠夺了。那些绿色的本跟彩色的本早已融为一体,难以分开。 这倒是意外收获。 老道既然已经衍生出了树属性,说明他本的等级至少在高本以上。等同于易舟吸收了gb量级的大量的本,究竟有多少个g,他并不知晓,可能是1gb,也可能是将近1024gb。 没人能给他一个评判的标准,他只能摸索。 “我没事。”易舟让秦晚不用担心。 “你先帮忙安置一下这些姑娘,现在不知道几点了,估计差不多到了约定时间。阿国应该报警了。”易舟说。 秦晚点点头,起身逼近墙角里缩着的四人,冷声问:“你们谁是王君浩。” 王君浩看着眼前这个无比美丽又杀气凛然的女人,有些心虚,没敢吱声。 倒是顾曼婷,可能生怕自己会倒霉,直接进行了一个指认:“他是!他是!” 秦晚对他扬了扬手:“卡给我。” “什……什么卡……”王君浩说。 “能在酒店里畅行的卡。” “……”王君浩闭口不言。 秦晚冷笑一声,这是他不想给就能不给的吗? 她直接上手去翻,在王君浩的衬衣口袋里,找到了一张卡,样子跟之前阿国拿的差不多。 “哪来的疯女人!知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江阳挺了挺身子,想要站起来跟秦晚理论。 谁知话还没说完,便被秦晚一巴掌打倒在地。这巴掌够劲儿,给江阳打的爬都爬不起来。 “闭嘴,就数你这公猪最恶心。早就看你不顺眼了,还非往枪口上撞。”秦晚啐了一口。 顾曼婷虽然害怕,却还是想保江阳的,毕竟江阳可是她唯一的依靠。这里是星辰酒店,是王君浩和江阳的地盘,他们有那么多员工,还有安保,不至于弄不过这个小娘们吧。她不就仗着这里没什么人,才敢放肆吗! 她尖叫着扑过去,打算拽秦晚的头发,抓花秦晚的脸:“贱人!你敢打江阳哥!” 秦晚根本没给她碰着自己的机会,一脚踹在顾曼婷胸口上,她便像个沙袋那样,飞出去撞到墙上。 打不过根本打不过。 顾曼婷气急又毫无办法,揉着胸口,哭起来:“呜呜……江阳哥……不能受她欺负啊,快叫人过来帮忙……” 她不提这茬,秦晚可能还想不了这么周全。 “手机,都给我拿出来。” 不等几人配合,她便强行收走了这些人的手机。 “你们,跟我走。”她指了指那些害怕的姑娘,带着她们离开房间,准备先回到大堂找阿国汇合。 房间里只剩易舟、老道和那四个男女。 江彤一直没敢说话,等秦晚走了以后才喏喏说:“哥……怎么回事……那老道为什么……为什么对着易哥磕头啊。” 江阳摸着脸,心中滋生出了同样的疑问。他一直不把易舟放在眼里,可他深知老道的手段,见着老道如此模样,不免忌惮起来。 他恨恨地小声质问:“这人不是应该死了吗。怎么没做掉……” 王君浩整个人都傻了,压根说不出话。 易舟掏出兜里早就备好的一万块钱,缓步朝着四人走去。 他们像是害怕易舟会突然揍他们,一个个抬手缩脖,做出防备的姿势。 没想到,易舟没动手,只是将那一沓钱,甩到了王君浩脸上。 “收好。这是我给你的房费,我说过,酒店不白住你的。那时候你看在阿国的面子上,免费接待我,我心里是感激的。但是你这情谊,也就值这点钱。” “阿国如何对你,你如何对他?衡量一下便晓得,你根本不配做他的朋友!” 易舟早就想这么干了。 他拿起掉落在地的黑色神像,对众人说:“知道这是什么吗?” 江阳讶异至极:“这……是老道很珍视的神像。他祖辈都在祭拜。” 易舟笑了笑,点头说:“没错。” 他走过去,把神像捅在江阳眼前:“那你仔细看看。” 江阳不知道易舟的用意是什么,双眼努力对着神像聚焦。 待他看清神像的脸,瞳孔猛然收缩,视线在神像与易舟之间来回扫视,口中喃喃自语:“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 “王君浩,江阳,看清楚了吗?” “这就是你们想知道的,关于我的秘密。” 江阳整个人都似魔怔了,他无法接受这个事实,一下一下地扇着自己的脸,叫道:“我一定是在做噩梦,不可能……醒来!快醒来!” 到了此时,顾曼婷方知大势已去,她好像再也没办法顾及自己的妆容是不是得体了,放声大哭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