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丫头，看她那轻飘飘的风一吹就能吹走的瘦弱身子，他突然想起妹妹还挺挑食的，便想着该怎么能让她多吃一点，好养胖一些。 顾卿芝要是知道自家哥哥有把她养胖一些的想法，估计得跟他闹一顿了，实在是男子和女子的审美不同。 不过最后顾卿芝还是没有吃完，她真的尽力了，肉馄饨一开始吃起来很香，但吃多几个就不行了，腻得很。 她只好眼巴巴的看着顾衍，低声撒娇，“哥哥，卿卿真的吃不下了啦。” 顾衍已经吃完了，他其实一直注意着她，也知道她是真的吃不下了，平日里妹妹在家里的食量便小，于是拿过她的碗三两下就将剩下的馄饨吃完了。 顾卿芝目瞪口呆，哥哥这吃东西才叫风卷残云呢，不过他虽然吃得快，看起来却一点也不粗鲁，竟奇异的让人感觉还有一丝优雅，她摇了摇头，自己真的疯了，竟盯着哥哥吃东西看呆了眼，还竟然看出了优雅！ “大娘，结账。”顾衍忙着吃东西，心中还盘算着一会先去哪，遂没注意到顾卿芝略有些怪异的神色。 “承蒙惠顾，两份大碗馄饨一共20文。”大娘说完，顾衍便拿出钱袋子数了20文递过去。 “好嘞，诶小郎君，你今天还卖果子嘛？”大娘接过20文后注意到顾衍脚边放着的一个大背篓。 顾衍有点诧异，不过他还是如实回答，“大娘，还卖的。” 大娘一听喜上眉梢，赶紧问，“那山葡萄和柿子还有嘛？” “我儿媳妇近段时间害喜得厉害，什么都吃不下去，昨天我买回去的葡萄她可喜欢了。” 顾衍没想到这都能有生意送上门，遂点了点头，“都有的，大娘您要多少？” “那，还是按昨天那个价格嘛？” 见顾衍点点头，大娘便掰着手指头数了数，最后要了5串山葡萄，12个柿子。 顾衍这次有所准备，拿出编织好的麻网袋，将大娘买的果子装了起来。 这麻网袋还是刚才来的路上他在牛车上用搓好的麻编织而成的。 顾卿芝听大娘刚才提起了家中有孕妇，想起医书上说的，便多提了一句，“大娘，孕妇的话柿子要适量吃哦，吃多了对身子不好，而且也不要空腹吃哈。” 大娘听了还有这讲究，便连忙说自己记下了。 幸好她想着柿子不多，家里人都尝尝，而且，儿媳妇是先吃了葡萄，便打算柿子放着今天吃的。 她看着顾衍的背篓里还有不少的山葡萄和野柿子，便问道，“小郎君，这些你们打算卖嘛？” 顾衍回道，“是的，大娘，我们打算一会去前面集市看看。” 大娘点点头，犹豫片刻，还是忍不住说， “我昨天从你们那买了果子回来，刚巧遇上一个老主顾在我这摊子吃馄饨，他看到我买的果子质地如此好，便一直问我是在哪买的这么新鲜的果子，还跟我说要是再遇见你们一定要告诉他。” 大娘停顿片刻，继续说道，“瞧他的意思，应该是想找你们进些果子。他在前面转角那里开了家水果店，也是这附近最大的水果摊，而且呀，他家的生意都做到州城那边了，你们要是有意，可以过去看看。” 听了大娘的话，二人相视一眼，俱都看到了对方眼里的惊喜，这还真是瞌睡就有人送枕头呀！ 运气真好。 不过，顾衍还是跟大娘打听了一番集市上散卖摊子的情况。 毕竟他没有在这边摆过摊，不知道具体是个什么情况。 说到这个事情，大娘明显很有话说，“集市上的散摊可不好做啊。” “先不说品种没有店铺里卖的全，就是这每天所需的费用也不低。” 顾卿芝疑惑，费用，什么费用？ 大娘看了看周围，刻意压低了声音，“要是卖果子这些的压根就划不来，果子能卖多少钱呀，但是光这个保护费就得交100文！” 什么？100文保护费？顾卿芝大惊，这是哪来的说法？ 大娘叹了口气，“很多年前就有了，这帮派的人收保护费，别人就不敢动你的摊子，不然，人家就时时上门来找茬。小娘子，你以为为什么集市上的散摊那么少？” 顾卿芝听了气愤，“这官府难道不管嘛？” 大娘摆了摆手，“管也管不了啊，官府的人在，他们就收敛，官府不在，他们就去推你的摊子，官府的人也是有事做的，哪能时刻盯着你呢。久而久之，大家就默认了这一规矩，老老实实交100文的保护费，就当雇保镖了。” 顾卿芝好奇地问，“那大娘你的摊子也交嘛？” 大娘苦笑着说，“怎么不交？不过，我这是固定的摊子，是按月交的，比按天的那种银钱少些，一个月只要这个数。” 大娘比了两根手指。 顾卿芝倒吸了口气，两贯钱！那也不少了。 一份大碗的肉馄饨10文钱，两贯就要卖200碗，这还是不算本钱的情况下。 顾衍听了默了片刻，这个事情他之前也听说过，但是，100文，对于小老百姓来说，还是高了点，这也是为什么现在大家都喜欢把东西卖给牙行，即使牙行收的价钱低了些，但，好歹不用给保护费了呀，卖多少都是自己的。 看来，自己在市集卖货的这个想法可以打消了。 100文，若是卖山葡萄的话，得卖多少斤啊。 不过，馄饨大娘说的这个水果铺一会倒是可以去探探。 能谈得成最好，谈不成再想别的办法，左右赵府这营生现在已经在做了，情况已经比以前好很多了。 大娘热情的说，“你们要是去的话，就找铺子的郑掌柜，说是前边馄饨摊的乐大娘介绍的，他就懂啦。” 两人结算了果子的钱，当即谢过了大娘，转身往她说的那个水果铺的方向走去。 看着兄妹二人一直牵着的手，大娘笑着自言自语，“这哥哥还真是疼妹妹呀，小手牵着一刻也不放松。” “哥哥，我们要去那个水果摊看看嘛？”顾卿芝仰头看着哥哥，此刻她才发现哥哥比她高多了，嗯，怎么感觉哥哥又长高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