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静的夜晚,月光下映照出男人冷峻苍白的面容和嗜血冰冷的眼神,浑身散发出一种骇人的气息。 周驰野关上门,仰头坐在沙发上,捂住伤口的手此时放开耷拉在沙发边缘,浓稠的血迹顺着胳膊滴落在地上,浓重的血腥味冲入沐漓的鼻腔。 除了血迹她还闻到了一股淡淡的硝烟硫磺的味道,这是,中枪了? 周驰野坐下后口渴的厉害,但实在不想动,肩膀的子弹还没有取出,今晚毒枭隆发要把一批毒品朝华国滇省边境运去。 早在一个星期前他就秘密和沐队长取得了联系,一定要拦下这批毒品,绝不能流入国内。 今晚隆发让他去运送这批货,边境沐队早就带人拦在那了,毒品全部缴获,为了不让那些人起疑心,他生生往胳膊上打了一枪。 这回,隆发应该会更加信任他了吧。 突然,脚边一只毛茸茸的小东西拉回了他的思绪,小家伙睁着圆溜溜的眼睛担忧的看着他,仿佛在问你怎么了。 周驰野嘴角扯起一抹笑,吊儿郎当的语气一点也听不出是个还在受伤的人。 “大白,我渴了,去帮我叼瓶水来。” “汪汪。” 男人本来就说笑想要转移一下注意力,那狗日的隆发一听说有警察早就躲起来了,手底下的‘兄弟’也被抓了两个,他则带着剩下人一路抄小路逃了回来。 手臂上的子弹都还没取出来。 下一秒,他瞳孔放大,满是不可置信的看到那只小奶狗居然真的在地上箱子里扒拉出来一瓶水,可能是它太小了叼不起来,用嘴慢慢拱动朝他走来。 一直把水滚到他脚下,再跑过来用小爪子碰碰他的脚,坐在一旁一脸得意的看着他,眼底亮晶晶的,好像是在求夸奖。 “我去,大白,我带你去医院看看吧,孩子老不说话也不是个事。” 沐漓歪歪头,假装听不懂他在说什么,只是用手扒拉扒拉矿泉水瓶子,你到底喝不喝。 周驰野轻笑一声,摸摸小家伙的狗头,嗓音有些低沉无力。 “真是只聪明的狗狗。” 顺带还剥了两根火腿肠给它吃,自己则拿起水瓶喝起水来。 清润的凉水灌入喉间,那股干涩难受的感觉终于消失,一瓶水很快就被他喝完,接着,身上的短袖被他暴力直接撕开,露出古铜色精壮的身体。 八块腹肌线条流畅,并不是那种难看的肌肉,相反很有美感,一看就是长期锻炼练出来的。 沐漓有些脸红,趴在地上用爪子捂着双眼,又偷偷摸摸从缝隙中偷看,欲盖弥彰的样子看得男人摇头好笑。 “大白,你不会是一只小色狗吧。” “汪汪汪。” (谁是色狗,不要看我不会说话就诽谤我啊。) 周驰野没理会小奶狗的骂骂咧咧,拿出医药箱,在沐漓惊讶的眼神用镊子从鲜血淋漓的伤口中将子弹取了出来。 铛的一声丢进了垃圾桶,随后抹了药包扎起来,动作干脆利落,流畅无比,仿佛经常做这样的事,过程中他硬是眉头都没皱一下。 身躯板正,不说话的时候,莫名有一股浩然正气的气质。 包扎好伤口后,周野驰脸上身上已经疼出了一身汗,嘴唇白的吓人,躺在沙发上闭眼就没再有任何动作。 从取子弹到利落包扎伤口,沐漓一直看着他的动作,心底对这个男人有了一种莫名的崇敬,很快,男人就睡着了。 但是他睡得并不安稳,额头一层薄汗,眉头皱成一个川字,脸上由白变红,沐漓还在感叹他睡觉都会变脸。 下一秒,突然意识到,他不会是发烧了吧。 顾不得后腿的疼痛,跳上了沙发,趴着他的胸膛把肉垫放在他的额头,狗脸严肃,隔着肉垫她都能感到男人身上的烫意。 不行,铲屎官可不能出事,不说他救了她一命,没有他她也会死的。 小奶狗跳下去从医药箱里翻找出退烧药,叼在嘴里又跳回去,废了好一番力气才从被她弄坏的药碎渣里扒拉出来两颗完好的药。 下一秒狗脸再次严肃,她要怎么才能把药给他喂进去啊。 这对一只小狗狗来说也太难了,总不能用狗嘴给他怼进去吧。 yue~别再感染狂犬病了。 沐漓爪子费力总算扒开了男人的嘴,随后眼疾爪快把两颗药塞进了他嘴里,是那种白色的药丸,遇水即化,虽然很苦,但是他现在烧迷糊了也吞不下去。 她只好用两只爪子捂住对方的嘴不让他吐出来,缓了一会,手都撑酸了,看来药已经在他嘴里化了,还在无意识的吞咽。 很好,起码退烧药吃进去会好很多。 接着,沐漓又跑到卫生间,扯下一张比她还要大的毛巾,差点给她绊摔跤,放进盆里打湿,出来后叼着一巴掌糊在男人脸上。 水弄得到处都是,她身上的毛毛都弄湿了。 这样不会再把他搞感冒吧,沐漓又把毛巾吊下来放在一旁试图沥干一点,好在此时天气炎热,毛巾干得也快。 看着差不多了,又叼起来糊在他的脸上,如此往复快到天亮的时候,小奶狗一脸生无可恋终于累瘫了,倒在男人怀里蜷缩起来就开始睡。 幸好她白天睡了一天,不然还真撑不住。 不当狗还不知道,原来她这么厉害的吗。 第二天清晨,周驰野模模糊糊醒来,做了一晚上的梦,梦到一会儿像是被火烤,一会儿又掉进水里差点淹死,还一直被野兽压在身下,难受的厉害。 窗外的阳光透过窗帘挥洒了些进来,周驰野睁开眼,眼睛好像被什么遮住了一样,身上还有重物压着。 心底一紧,眼神凌厉警惕,他记得昨晚回到家了啊,一把将遮挡物掀开,眼睛朝四处张望,低头望去,表情一怔。 拉布拉多小狗正在他怀里睡得香甜,手上拿着的不明遮挡物竟然是毛巾。 还有,这一地凌乱的药物,他的医药箱也被翻得烂七八糟,活像被抢劫了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