凯尔走到楼梯间。楼梯间的窗开着。她抽出一根香烟,放在唇边,打了一个响指。 她的手机震动了一下。她拿出来,看看是谁给自己发消息。 贝尔。他说:我很抱歉,这是我的疏忽。 凯尔将手机盖回窗台。她回都懒得回。 手机在震动。还是贝尔。 他说:你介意让芬恩他们回避一下吗?我有些话根这些小兔崽子们说。 凯尔像类型那个,丢掉了被她三两口已经消耗了一半的残烟。 她打字到:好。 凯尔打开门。室内声音静了一下。凯尔直接指了指芬恩:“芬恩,你们几个跟我来一下。你们六个全部。” 随着那个小小区域里全部的人离开这间会议室,议论声刚起一个苗头。 “我话跟你们讲清楚。” 贝尔站起来,转身面对所有自己带来的人。 “当我最开始跟你们说这件事的时候,我是怎么说的?你们是不是只听见了会轻松会低压力?给到你们的薪资说是会低一些,但实际上哪一个比不上你们原来的薪水?你们是来干什么来的?” “我是来这里养老的,你们都知道。但不要搞错了,你们要是也是这个想法,趁早断了这个念想。晨星家什么都出,就是不出废物。” “你们以为这是在干什么?这是你们的入职考试。看不明白吗?提不出方案解决不了问题的会,被她定义为没用的废物,然后就可以哪凉快哪呆着去了,不明白吗?还是说你们觉得这份工作丢了也无所谓?” “别以为她做不到。你们以为你们现在坐的位置是哪里来的?他们因为吃空饷把整个怀亚特清出去了,你们猜猜看清掉你们对她而言有什么负担?” “以及,你们知道她是谁。她的师承是希尔伯特·晨星,是晨星家族现任族长的长子!” 贝尔话说完了。他坐回自己的折叠凳。没有人说话了。 过了没一会,门再一次被打开。刚才离开的七个人回到房间。 凯尔扫了一眼剩下的人。她没有坐下,而是将自己的折叠凳直接拖着反了个方向,浮坐在椅背上。 “没有人有什么想说或者想问的吗?” “没有吗?” 凯尔歪了歪头,准备站起来。 “我想问一下……您的炼金子弹的基础思路是什么?从效果反推比较困难所以……”还是有人举起了手。 凯尔的身子又沉回原处:“炼金结构产生效果摧毁血树的物质基础。” 举起手的人:“那么也就是说血树会受到物理伤害?” 凯尔说话之前,原科研部的一人举起手:“其实不会。户陵的第二次事故里,特工使用了怀亚特的奇术加持链锯器材。器材断了。” 慢慢的,正经讨论问题的环境开始出现了。 凯尔瞟了一眼贝尔。如果说之前她对贝尔的怀疑是一半一半,那么现在她终于确信贝尔没有在后面做什么。 —————— 他看见自己低头。自己的手在自己眼前来回翻转。 他听见自己的心脏在跳。不如何快,却异常的响。 他看见自己眼前的风景向下旋转。他意识到自己抬起头,深吸了一口气。然后他听见自己长长呼出。随着呼气的声音,他听见自己心脏跳动的声音似乎小了一些,频率似乎低了一些。 他向左看。他好像在等待什么。 他看见远远一个影子,越来越近,越来越大,停在自己面前。他看见自己向前迈步。 有什么合上的声音。 他坐下了。透过方形的大窗看外面。但除了向后倒退的雾白,他什么也看不见。 他再一次听见来自自己胸腔内的声音。越来越响,像战鼓。越来越快,像战马。 “——……——……——” 听不清楚。有什么声音。 他站起来。摇晃。有什么被打开。眼前的雾白色缺了一块。 他向前走。一个高低差。那雾白色的东西离开了。他在等待。 他的等待没有持续很久。他迈开步子。他穿过了一条河,从河的这一岸走到另一岸。 他半转身,拐了个弯。 他停住脚步。他再次抬起头,长吸一口气。停顿,长长呼出。 一个不大的招牌。招牌上写着什么。他看不清。雾白糊住了细节。他眯起了眼睛。他想要看清。他终于分辨清楚了。 “夜的绽放”。 他低头。他看见一个男人背对自己。那男人本来想要进入这山门。但什么拦住了他。他转头,看向他的右边。那张脸上,是面无表情的冰冷。 男人的表情变了。变得柔和,变得怯懦,变得希冀。 男人走进那扇门。 门关上。门外的小架子上,一抹鲜红。 李云齐睁开了眼睛。 手抓过手机看一眼,李云齐轻轻骂了一句。他才睡了两个小时。虽然弗兰克答应了他明天不训练给他休息,同时也没有图书馆的排班,但是最近的训练实在是太多,他的身体在这两个小时的休息后反而凸显的疲惫更加难以忍受。 “哦?你就醒了?你不会又做噩梦了吧?”秦雨泽探出脑袋。 李云齐:“我做噩梦不是已经变成正常状态了吗?”李云齐定了定神,确定自己不再能继续睡着,干脆起身爬下床。 秦雨泽在玩游戏。他没工夫搭理过多自己。 李云齐坐回自己的桌前。他目光停在眼前的文件夹。 这是从无面那里拿到的文件夹,项目编号4231。 他想起自己上一次的梦。也是一个男人,也是向右回头。只是这次,自己不在被盯着的方向。 李云齐翻开眼前的文件夹。他再一次浏览起这份文档。 突然,他的视线停住了。 “项目4231的一楼是一间已停止营业的花店。” 夜的绽放。听起来像是会写在什么样的店铺的招牌上的名字呢? 李云齐有些难以置信。这是巧合吗? 李云齐开始用力思考自己刚才梦中的细节。可是本就如梦幻泡影的梦境能回忆起的只有一片雾白。他不断地重复那一个短短的闪回。他终于模糊地相信。 自己看到的不是缺失的字迹。自己看到的是某种信息,那种信息借用了自己能够理解的素材显现。毫无疑问,那信息在传达的是,这是一家花店。更不必说,更准确的信息来自门前那一抹红。 如果自己看到的是花店,那么自己梦中的花店和蒙托克之屋是否有关系? 自己是在看旧日的残影吗? 李云齐打了一个冷战。 或是那王在给自己展示什么别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