芮普曼:“这种事情随时都会发生。可能是目睹一次奇术师失控,可能是接触一个异常。一般来说,这种接触到帷幕外的人会被记忆消除,然后放回帷幕里。但是存在一些个体,他们就是不能忘记,不在能够回到帷幕后面。所以他们被强行拉到帷幕之外,再也不能跟家人说实话。而且据我所知,有些在加入特殊部门的那一天,死亡通知就会下发到他们帷幕里的家人手里。” 芮普曼:“我不知道你说的没有过去是什么意思。但是我想,对于这些来到帷幕之后的人,过往的那些帷幕里的生活和他们还有关系吗?相对应的,来到这所学校的他们又是否还拥有过去?” 爱丽儿低着头思考。 芮普曼:“至于未来,曾经我问过晨星老师,他有跟我聊起过这个问题。基本上基金会的奇术师有这么几个可能的未来,去研究机构作为一个研究奇术的理论研究员,或者驻派到某个站点成为站点的奇术研究员,再或者就是成为一个奇术外勤特工。都有可能,择业这方面基金会还是很开放的。而且奇术师在哪里都是稀少的。” 芮普曼:“不过你是一个绿型,最后肯定是瞒不住的。无论是帷幕里还是帷幕外,其实不那么在乎过去的。只要你能够证明你有足够的能力就好了。说实话,你其实很适合去做一个外勤特工的。我听说基金会还是有很多对绿型的抓捕需求的。” 芮普曼:“其实这也没什么不好的。想象一下,你做了基金会的外勤特工,从基金会那里接到任务,从消防楼梯摸上去,然后用奇术探查任务目标,然后把信息同步给你的队友。然后你发现任务目标是个奇术师,你用你的现实扭曲能力把对方的奇术无效化,或者给你的队友提供保护。最后把任务目标处决掉,完成任务收工。” 爱丽儿轻轻笑了:“听起来不像什么好未来。” 芮普曼:“那你就想像一下,你周末的时候,难得的休假时间,没有任务,没有电话,没有邮件。你拿着你新买的咖啡豆,回到希尔伯特·晨星先生的小木屋。你把咖啡磨碎,装进咖啡机,打出奶泡,冲出两杯咖啡。你一杯,晨星先生一杯。你们俩在阳光下相对着坐在一起。你和他讲你遇到的奇怪奇术师,他跟你分析为什么会形成这样的局面。最后你和他坐着,喝咖啡,晒太阳。” 爱丽儿笑着:“这才算是美好的未来啊。” 芮普曼也笑了:“所以说啊。” 爱丽儿:“不在乎过去,所以没有过去也没关系……吗?” 芮普曼:“是啊……是啊。” 芮普曼看着爱丽儿低着头的微笑,也微微笑着。 阳光打进来,伴随着打开的窗吹进来的风,带动爱丽儿的金发微微飘动。 —————— 落地窗外,雨水打在玻璃上,沿着窗落下。阴天的光从窗外照进来,映在芮普曼的白纸上,映出蚯蚓的痕迹。 芮普曼在这家咖啡馆坐了很久了。她不喜欢人多的地方,雨天的咖啡馆恰好就是这样一个地方。人不多,而且安静。 要是在自己右边一个座位之隔的那个人也不在自己旁边就完美了。 芮普曼暗暗叹口气。她不能阻止对方在这个座位坐着,这是人家的权利。她也不愿意离开再找一家咖啡馆,因为外面在下雨。她只好忍受对方好奇的目光,哪怕这对自己是一种负担,而且这种负担已经持续了一段时间。 “很抱歉打扰,但是……” 芮普曼的心中开始哀嚎。她已经预料到接下去会发生的对话了。自己就不该在帷幕之内作帷幕外的事。 “这是一个法阵吗?看起来这可不是单一元素使用的法阵,精度控制不会有问题吗?” 芮普曼大惊,她看向自己右手边的男人,再看向周围。那男人的声音不大,但绝不是周围听不见的程度。 那男人向芮普曼微微侧身,右手推过来一张便条纸。纸上画着一个与电路图很类似的图案。芮普曼意识到男人想干什么,却来不及出声,男人的eve已经外放。便条纸上的图案悬空出现。一个奇术领域以这张便条纸为中心展开,扩散到覆盖两人,停住。 “守密术式。领域内的信息只有施术者允许的信息才可以离开。现在领域外的人能看到我们,听到我们,但是看不清也听不清。”那男人说。 芮普曼震惊地紧张说道:“你是一个奇术师。” 那男人:“是的,我是。和你一样。” 芮普曼:“为什么你的法阵是这样子?” 那男人:“这是正常的,我们的法阵都是这样。我们的法阵都很像电路图。” 芮普曼:“你想干什么?” 那男人:“我什么也不想做。建立联系,保持联系,结交朋友。这就是我全部想做的。如果你觉得被冒犯到了,那么我向你道歉,我现在就可以离开。但是如果那样的话,我想你就失去了一个,可以讨论你那个尚未完成的奇术术式的精度控制问题的对象。你来定。” 芮普曼紧张地思考。男人的话毫无疑问是对着她一个人说的,但是男人的声音却刻意地,大得绝不像是只对她一人。她的视线在周围不断扫视。但她没有在周围人的脸上看到她以为会看见的,被打扰时出现的特有的厌烦,而是对不断扫视的自己的好奇目光。她终于相信,男人手里的确实是个法阵,而且确实如其所言是个守密术式。 她开始考虑。最终,她看向男人:“你怎么知道我在做什么?你是谁?” 男人看芮普曼的稿纸:“四元素的符文都在不同的位置出现了,你的法阵必然是想控制是元素同时执行某种程序。这种法阵需要消耗的精神量是呈指数上升的,要么消耗精力,要么损失进度控制,没有第三种可能了。” 芮普曼神色一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