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渐歇4

一般情况下，希尔伯特是不会在家里准备那么多备用物的。无论是食物还是日用品。希尔伯特的习惯从来是快用完了再去买的实用主义。 可现在情况不同了。现在自己的小屋里不是自己一个人。 所以希尔伯特领着芮普曼去了一趟超市，拎着大包小包往回走。 只是在路上，希尔伯特看着芮普曼依然背着背包，突然想起另一件事，于是叫住了芮普曼。 希尔伯特：“芮普曼，我有个事情问你一下。” 芮普曼站住了，回头看将手里的东西放下的希尔伯特。 希尔伯特：“你们当时有留下实物材料吗？” 芮普曼：“什么实物材料？” 希尔伯特：“任何实物材料。比如照片，比如你上次给我看的阻魔金。”希尔伯特顿了一下，“比如你们在图书馆下面拿到的那枚贤者之石。” 芮普曼：“有的……但是您是想拿它们来干什么呢？” 希尔伯特停下的位置很凑巧，旁边就是可供休息的大理石椅子。希尔伯特直接就在椅子的一侧坐下了，拍了拍椅子的另一侧：“来，坐下说。这次发生在爱丽儿·雷蒙身上的事情，实际上本来是不应该发生的。” 希尔伯特：“本来这些不应该跟你说的，但是我想你应该有知道的权利。帕丁·艾尔和本·阿克西莫夫达成了一个协议，在那个协议的基础上，雷蒙退学，阿克西莫夫对事件的发生和善后负责，这你已经知道了。但是在我和艾尔的认为里，雷蒙要么不会被袭击，要么至少也是在搬出学校之后。” 芮普曼：“我不明白。” 希尔伯特挠了挠头：“就是说要么，阿克西莫夫接受了艾尔的条件，这件事到此为止；要么阿克西莫夫想在这之后再做点什么，这件事还会有后续。但是因为一些原因，在雷蒙搬出学校之前对雷蒙动手，对阿克西莫夫来说意味着之前和艾尔的协议作废，因此我和艾尔觉得这是一个小概率事件。我也没办法说的很具体，艾尔擅长这个，我对这个不是很擅长。” 希尔伯特：“我本来想着，爱丽儿·雷蒙在这件事里的重要性，我如果让她搬出去了，那么哪怕是小概率事件使她出现了意外，那都是因为我。所以我只好尽可能快在爱丽儿搬出去之前，以收徒的方式，将她留在学校。因为要尽快，所以我没来得及去问雷蒙的意愿。” 芮普曼：“但是还是发生了。” 希尔伯特：“是的。我不知道为什么，但是阿克西莫夫还是下手了。” 芮普曼：“您不是说他没有直接关系吗？” 希尔伯特：“没有直接关系，但是不代表和他无关……艾尔告诉我，联盟那边给了他一个名字，就是阿克西莫夫的名字。他和雷蒙的遇袭虽然不直接相关，但到最后，依然是他。这使得你们俩依然在危险里。” 芮普曼：“那些可以称得上证据的东西。” 希尔伯特：“是的。只要一天你们留这些，你们就有被阿克西莫夫找上门的风险。而考虑到雷蒙已经经历过的事情，我想那危险不是你们能够承受的。” 芮普曼沉默着。芮普曼将自己一直背着的包放下，从里面拿出一本薄薄的教材和一个小塑料盒子。希尔伯特接过书，打开。书里面夹着一叠纸张，有折起来的，有打开的。有些是照片的打印件，有些是说明性的解释文字。塑料盒子里，两块折好的布和一个u盘。布里，包着两个不同的物件。 芮普曼看着希尔伯特手中的文件：“你打算怎么处理这些……东西？销毁掉吗？” 希尔伯特：“嗯？销毁？我为什么要那么做？当然是封存起来。” 希尔伯特突然反应过来芮普曼为什么会这么问。 希尔伯特：“阿克西莫夫在这学院里的时间和我一样长。他能做到的事情也许没有我多，但是想要让他出局，仅仅依靠我，甚至依靠艾尔和我都是不够的。我知道你可能希望我能去做什么，但是可能我得跟你说抱歉了。我们生活在一个社会里。希望你能够理解。” 芮普曼低下头：“我不理解。为什么？” 希尔伯特想了想：“怎么说呢，因为他的农场。只要他的农场存在，他就有价值。那是他立身的东西。贤者之石，毕竟是炼金术的极致。” 芮普曼不说话了。 希尔伯特想了想，还是说道：“我不知道你还是否会相信我，但是我给你一个承诺。这件事情不会到这里结束。我以晨星家族的名向你做过保证，我必守住那承诺。现在还不是时候，但是等到那个时间到来的时候，这些现在封存的文件，将会在那个时候发挥他们应该会发挥的作用。” 芮普曼转头看向希尔伯特，点了点头。 希尔伯特于是转头借着路灯的光，再一次看起那些文件。 只是当他打开折起来的纸张的时候，他疑惑地看向芮普曼。 芮普曼侧身看向希尔伯特手中的纸张。 本应该画着阻魔金铺设位置和通过扫绘反相显示出法阵的纸张，现在空白得没有任何痕迹，连铅笔在纸张上用力的痕迹都消失无踪，就像这只是一张两折后的全新纸张。唯一不同的是，这两张纸摸起来似乎薄一些。 芮普曼慌了：“这不可能啊！我当时和爱丽儿一起画出来的，绝对是……” 希尔伯特：“孩子，你确定这些材料你一直是贴身放着的吗？没有任何别人接触过？确定吗？” 芮普曼点头。 希尔伯特再低下头看这两张白纸。 这法阵不简单。芮普曼没有必要在将文件交给自己的情况下撒谎。那这就意味着这法阵本身有某种防盗措施。任何法阵的被记录，都会在被记录的法阵上留下记录者自己的签名。在一些特殊处理过的法阵中，不被允许的签名誊写法阵，将会使得信息自发退行。在这个案例里，方式是消解信息的承载材料本身。 换而言之，这两张纸很有可能在当时确实真的把那个该死的贤者之石炼制法阵记载下来了。 希尔伯特有些遗憾，将文件收好。教材被希尔伯特递还给芮普曼：“这件事在你们这里到此为止。之后如果有什么人再来找你们的麻烦，跟我说，我来处理。” 芮普曼看希尔伯特，点头。 两人站起身，拎着大包小包的东西，向希尔伯特的小屋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