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珏一听，心口一阵发疼，手在胸口上按着，过了好一会，这才擦了擦眼泪，点点头。 到了病房里，外婆躺在床上，干妈已经准备好所有住院需要的东西了，病房也是最好的单间。 小珏红着眼睛走进来，嘴唇抿上又松开，她表达不出什么，就只能拉着外婆的手紧紧握着。 王玲笑道，“你怎么还跑来了，就怕你担心才让家生回去给你说一声的，你看，我不是没事吗？” 外婆还想抬腿给小珏看。 但是小珏却按住外婆，晶莹剔透的泪滴下来，但她很快用手擦去，然后冲外婆笑。 付家生站在旁边，心里也是五味杂陈，不知说什么好。 外婆是看着他们几个长大的，把他们从童年疼到少年，再从少年疼到成年，此刻外婆躺在床上。 “家生。”王玲伸手想拉外孙。 付家生急忙上前，拉住外婆的手，他声音暗哑道，“外婆，家里不是装了电梯吗，您岁数大了，以后不要再走楼梯了，一不小心就容易摔倒。” 付家生只能这样说，他不能让外婆感知到自己病情的严重性。 “以后不走楼梯了。”外婆拉着小珏，想将她和家生的手摞在一起的时候，进来几名医生。 “老太太，别紧张，我们只是来例行检查，您没什么大毛病，很快会出院的。” 说这话的医生被院长特意交代过，院长又受另一同行的嘱托，而另一同行是受付景鸿的嘱托。 所以对王玲的态度亲如家人。 “医生，谢谢你们。”王玲慈祥道。 小珏被付家生扶着走到外面，她低着头，似在抹眼泪。 梁辰坐在外面的长椅上，表情沉重。 而付景鸿在走廊的另一头打电话，他在找朋友帮忙，想请国内最好的脑科专家来做这个手术。 家庭医生也赶来了，这个病事先也没征兆，这突然一下病倒一个老人，他还有点自责。 不过从医生的专业角度分析，他安慰道：“这个肿瘤良性的可能性大，老人年龄大了，手术风险远大于肿瘤本身。” 这边的几名医生也给过这种初步判断，但也不排除有恶性的可能，结果需要三天后才能出来。 所以让家属做好心理准备。 家庭医生也建议了保守治疗，可以通过药物，但这种药物治疗一般是在没有症状出现的时候。 梁辰也明白，但现在已经压迫了神经，看来是必须要手术了。 这件事没有告诉宝宝和贝贝，梁辰不想一大群人都来，这样很快就会露馅的。 几名医生询问完情况走出来，家庭医生随后跟上去一起探讨病情。 梁辰走进病房，看着母亲，“妈，您想吃什么，我让家里准备给您送过来。” “我不饿，先让孩子们回去吧，我没事了。”王玲招招手，从半躺的姿势坐起来。 “小珏，外婆没事了，等一会你跟家生回去吧，这两天外婆不在家，你自己照顾好自己。” 小珏点头，她好想对外婆说点什么，可是喉咙却哽着，她又说不出来。 “行了，走吧，别在医院呆那么长时间。”外婆让两人走的时候又叫住外孙，“家生……” 付家生站住，他走回来，双手撑在床边躬下身，“外婆，放心吧，我知道您想说什么。” “家生。”王玲语重心长道，“不要亏待了小珏，不管怎么样，她好歹也是你一起长大的妹妹……” 外婆用掌心蹭了下眼睛，她提上一口气，又深深叹下去，“好了，去吧，把小珏送回去。” 王玲本来还想再劝两句的，但小珏还站在一边，想想也就算了，以后再说吧。 其实有时她也在想，硬将两人拴在一起，小珏也不一定会幸福，就像女儿说的，要是劝两句就能好，天下就没离婚的夫妻了。 “知道了外婆，您好好休息，我晚点再来看您。”付家生迈开长腿朝外走。 小珏站在门口，外婆像是很累，她看着小珏，想说什么又没说。 外婆没说的话，小珏似乎都懂，只是她没办法表达而已。 王玲身体疲惫地朝后靠，边朝下躺边挥手，“回去吧回去吧，自己要处处小心哈。” 小珏为了让外婆放心，只能拼命点头。 …… 回去的路上，她挺着肚子坐在后面，眼睛望着外面急速倒退的街景，天气稍冷。 车里的两人谁都没讲话，那种沉闷的心情一直在延续。 “啊啾！”小珏捂着嘴，打了一个喷嚏，她吸了吸鼻子。 付家生在前面抽了张纸巾捏在手里，他单手握方向盘，半转身，将纸巾朝后递给她。 小珏接过来，攥在手里，放在鼻子下擦了擦。 “冷吗？”付家生问完，抬头朝后视镜里看了一眼。 小珏摇头。 车子继续行驶，两人之间又没话了。 这时有电话打进来，付家生接了。 “家生，对不起。”是林雪儿的声音。 小珏在后面隐约能听到，但听不清说了什么。 “什么事？”付家生蹙眉问，前面是红灯，他缓缓停下来。 林雪儿说：“昨晚你老婆收到一张照片，是我朋友发的，我不知道，不好意思，希望她没误会。” “什么照片？”付家生一脸疑惑。 “你老婆没给你说吗？”林雪儿有点疑惑。 “没说。”付家生的脑子在飞速地运转，什么照片，哪张照片？ “哦，那她应该就没误会，要是误会了肯定会吃醋，然后质问你，没想到她还挺大度的？” 林雪儿在那边口气轻嘲。 付家生更不解了，到底是什么照片会让小珏误会。 这时，绿灯了，车子启动，两面有汽车的喇叭声。 “你在外面啊？”林雪儿说，“那我不打扰你了。” 小珏听到电话内容好像在说照片的事，心想，这个林雪儿还真是不按常理出牌。 我又没打算追问这件事，你干嘛不打自招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