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婆说：“一天都没出去，除了陪子初和子衡玩，就是在楼上弹琴。” 付家生点点头，看着似乎屈服的小珏，他总觉得哪里不对…… 哪里不对呢，他暂时也不知道。 小珏的一举一动都在付家生的监控下，家里多的是人帮他监视自己，她何尝不知道。 这天，母亲坐周师傅的车来看她，买了两箱进口牛奶，两盒高档礼品。 还给子初和子衡买了鞋子和衣服，虽然不是什么大牌，但也挺好。 要不是母亲提醒小家伙们的生日快到了，她都忘了这事。 最近总是迷糊度日，她发觉自己越来越颓废。 何玉琴说：“我提前几天来，等你们给子初和子衡过生日的时候，我就不过来了。” 母亲看着自己身上不是很高档的衣服。 “妈，没关系，到时你跟周叔过来就是。”小珏安慰母亲。 “不了，你看我这手，都不好意思伸出来，我说不想来，你周叔也随便我，礼物我就提前送了。” 何玉琴说着，将她给买的小衣服抖出来，一模一样的两套。 “你说这个颜色显白，我就给买的这个颜色，你看好看吗?”母亲兴奋道。 “好看。”小珏看着母亲头上的白头发，隐在黑发里，她低下头，有些难过。 “小珏，妈看着你瘦了……”何玉琴不经意间朝小珏的肚子上扫了一眼。 “瘦了吗，我就是胃口不太好，不想吃东西。”小珏说。 “不想吃也得吃吧，你得把身体养好才能再生……” “妈！”小珏打断母亲。 “连您也认为我是生育工具吗？”她站起来捋了捋头发，走了两步，情绪有些激动。 何玉琴看到女儿突然变脸，忙改口。 “我没这样认为，我是想着付家家大业大养得起，老人肯定也喜欢孩子。” “生孩子，生孩子，难道生了子初和子衡还不够吗？” 小珏怒斥母亲的同时，也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控，她镇定下来，手掌按压在胸口上，有些气短。 “小珏，你怎么了？”何玉琴担心，她看着女儿问。 “没事，我没事。”小珏朝母亲摇摇手，“对了妈，那人没再来骚扰你吧？” “没有，上次你那个大哥可是帮了大忙了，我就想着有什么机会能谢谢人家。”何玉琴感慨。 “妈……”小珏犹豫，“跟您说件事，我跟余沥阳的骨髓相匹配，我能救他。” “你能救？”何玉琴只惊奇了一瞬间，随即脸色沉下来，“你能救又怎么样，难不成你要去献骨髓？” 小珏没接话，她点点头，等着母亲反对的话。 果不其然，何玉琴惊慌起来，“这么大的事，你怎么也不提前说一声。”她急地走来走去。 “妈，我还没去做，只是去做了配型。” “哦。”何玉琴一听，这才放下心来，“那个可不能做，你还这么年轻，要是将来有个三长两短，那可怎么是好。” “妈，其实那个对人体没有伤害，我都问过医生了。”小珏想试图解释。 “怎么会没伤害，不行不行，我不同意，你说你怎么这么傻呢，去做什么配型啊？家生知道吗？” 小珏显得有些颓然，手按压在额头上，烦闷道：“他现在知道了，但他不同意我去。” “别说他不同意了，就是家里人也不会同意的。”何玉琴笃定。 “妈，我为什么不能做我想做的事，每天被关在这里，感觉自己就像个废人，我才27岁。” 小珏手罩在额头上，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 她叹气道：“我想做的事不能去做，想要实现的理想也没办法去实现。” 何玉琴看着女儿这宽大的房间，以及房里的摆设和布置，她脸上带着笑。 “小珏啊，你还有什么不满的，你想想，今天你能过这样的生活，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要不是当年把你送到付家来，说不定这会咱娘俩还不知在哪打工呢，你说是不是？” 小珏不作声了。 母亲说的也对，要不是当年她把自己送到付家来，而是带着她改嫁给那个家暴男，还不知道会是什么样的命运。 最有可能的是，她不会上什么学，更不会考上大学，母亲离婚后，她会跟着母亲外出打工。 而现在，命运的轨迹把她送到了这里，她是不是应该珍惜呢？ 正在想着，王玲将下了早教课的两个小家伙给她们母女俩送过来。 “外婆。”小家伙们一看何玉琴，还是很亲的，毕竟之前他们是外婆带的。 只是现在他们有了更名正言顺的人带了，而她这个外婆就只能靠边站了。 “看外婆给你们买什么了，来，穿给外婆看看。”何玉琴将自己买的衣服拿出来，给外孙们换上。 还别说，挺合身的，多高多胖，她想也能想到。 “好看吗？”何玉琴摸着外孙们的小脑袋。 “好看。”小家伙们很高兴。 这时，王玲去而复返，“小珏妈妈，今天留下来吃饭吧？” “不了不了，太客气了，我是因为外孙快过生日了，来看看，马上就走。” “急什么啊，中午就我们几个人吃饭，都到这里了，哪能不吃饭就走啊？”王玲说。 何玉琴半低下头，脸上有些拘谨，也不知该怎么推辞好。 “妈，就留下来吃吧，爷爷他们中午都不在，就我跟奶奶外婆和干妈吃饭。” “哦哦，也行吧？那老周？”何玉琴想起老周还候在外面。 “叫进来一起。”小珏说。 “你干妈会不会不高兴？老周毕竟是司机。” “司机怎么了？要是爷爷在，也会叫周师傅进来的，别担心。” 听女儿说的有道理，何玉琴也就答应了。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