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珏一听，确实是的，要是报警了，怕是要扣车子，本来也不是人家的错。 闯红灯这点，她给妈妈说过好几次了，不要看着没人，你觉得能过，那都是侥幸。 “妈，您坐到车上来，我来骑。”小珏扶着母亲坐到边缘上，她跨上来蹬车子。 “妈，咱去医院看看吧，我怕您骨折了。”小珏回头跟母亲说。 “不用去医院，我回去揉揉就好了，去医院得花多少钱，光拍个片子就得上百，那今晚的钱就算白挣了。” “妈，钱还可以再挣，您别舍不得那点钱。” 母亲在心里叹口气，嘴上却说，“我没事，休息一夜就好了，就是有点疼。” 前面的小珏蹬着破三轮，她穿着藕粉绿的小大衣，马尾垂在背上，她躬着身子。 每蹬一圈，她的身体就会挺直一下，再蹬下去，她的身子又会躬下去。 看着女儿清瘦的身影，坐在车上的母亲心疼不已，她突然觉得上天对女儿太不公平了。 到了家，小珏把妈妈扶进房间，蹲下来把鞋子给脱了，然后便看到母亲脚面上淤青一块。 她去冰箱里铲了点霜，包在毛巾里，蹲下来，捧着母亲的脚，放在淤青的地方揉着。 “小珏我来，你去睡觉吧。” “没事妈，我明天请假，你今晚好好歇歇，明天看看情况，不行还是得去医院。” “不去不去，明天就好了，你也不用请假，快去休息。”母亲催着她。 小珏看着母亲，心里很难受，还记得她曾经想过，等以后找到母亲，她会给她养老的。 可现在却是母亲在帮衬她的生活，要是没有母亲，她一个人根本撑不下来。 第二天，小珏还是请了假，母亲的脚走不了路，肿得老高。 两个小家伙从一睁开眼就闹腾，吃喝拉撒，时刻要人照顾 ，她不放心母亲一个人在家。 到了晚上，母亲还想挣扎着去摆摊，她说一天没有收入，她的心里就发慌。 “妈，别慌，不是还有我吗，您今晚就在家歇着，我一个人去出摊。” “你一个人？” “不行吗，您以前一个人都能带着我出摊，我怎么就不行？”小珏笑道。 “我以前是带你一个人，那时你都四五岁了，又乖又听话，哪像现在是两个调皮的小子。” “不怕，妈，我可以的。”小珏信心满满。 “不行不行，你要出摊可以，把他们留在家里我给带着。” “那哪能行，他们跑来跑去，您这脚一动就疼，哪能带得了他们，还是我带走吧。” 小珏说完，不容妈妈再劝，她就开始一包包朝楼下拎东西，准备出摊。 “你一个人能行吗，我还是不放心。” “让我试试吧。”小珏朝母亲轻松一笑。 搬完东西，她将两个儿子抱到三轮车上，用绳子将他们拴好固定住。 她在前面骑，不住回头跟儿子们讲话。 小家伙们手里吃着磨牙饼干，还算配合，一路没闹腾。 到了地方，小珏给两个儿子都扣上防丢绳，然后她把绳的另一头扣在自己手腕上。 支好摊，她又从包里拿出两块雪饼，一人一块，让他们啃着能老实一会。 然后她将儿子挤在腿间，坐在小马扎上等生意。 路过的人看到这边的母子三人，都会不自觉得多看上一眼。 “付子初，严子初，你们要听话，外婆的脚受伤了，你们不能再调皮了，知道吗？” 小家伙们似懂非懂，他们啃着雪饼，吃的满嘴都是渣渣，小珏便抽纸巾帮他们擦嘴。 这时，有对情侣停在她的摊前，小珏一看有生意，忙上前招呼。 当她抬头时，正好跟情侣中的男人目光相碰。 “师哥？” “小珏？” 两人瞬间尴尬了，小珏目光飘移，不好意思的转向另一边。 而戴明沾不敢相信地看着她，然后目光下移，便看到她腿边两个虎头虎脑的小男孩。 他吃惊地看看面容清瘦的小珏，眼里闪过什么样的光芒，连他自己都不知道。 “明沾，你们认识？”戴明沾身边的女人拿着小珏摊上的东西问他。 “啊，哦，”戴明沾犹犹豫豫。 “认识，我们是大学校友，是吧师哥，没想到能在这里遇到你。”小珏连忙替他回答，生怕他女友误会。 “对对，是，是校友。”戴明沾结巴道。 “哦，那还挺巧的。”女人看向小珏，然后又看看她拴在手上的两个小男孩。 “这是你的孩子？”女人问。 “嗯。”小珏点头。 “多大了，好可爱啊，是双胞胎吗？” “一岁多了，是双胞胎。”小珏拉过儿子，“子初，叫叔叔阿姨。” “叔叔，阿姨……”小家伙们会喊人，只是喊不那么清楚。 两人白白胖胖的小脸，分别都有着大而明亮的眼睛，额头宽宽，鼻头鼓鼓，非常漂亮。 “他们真好看。”女人说着朝戴明沾看了一眼，“是吧明沾？” “是，是……”戴明沾眼睛看着小珏，支吾道。 “那行，不打扰你做生意了，我们再去逛逛。”女人说着，拉戴明沾走。 “好的，再见。”小珏没有再看他们，而是又整理了一下摊面上的东西。 戴明沾在被拉走时，又回头看了小珏一眼，那一眼，情绪不明。 他有惊诧，有责问，有不解，也许还有一丝丝的怅然吧！ 我对你那么好，顶着屈辱接受你和孩子，没想到你不辞而别，害我东找西找。 现在怎么样，还不是沦落到要出来摆地摊，我以为你离开我，能过上更好的生活呢？ 这是戴明沾被女朋友拉走后，心里抑制不住的想法。 “明沾，那位小美女真是你师妹啊，看着年龄挺小的，怎么就嫁人生孩子了，真是不能理解，对了，她老公是做什么的？” “不知道。”戴明沾还没完全从震惊中回过神，她老公？他想，她哪有老公，未婚先孕，她居然还看不上我。 临走都没给我说一声，害我伤心难过了一阵子，没想到她居然就生活在隔壁的城市。 “看来你们也不熟吗？”他女朋友走到前面，审视着他的脸。 “是不熟。”戴明沾掩饰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