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才不会傻得跟他闹呢，我只要把他守好，不怕你来抢，表叔又不是没有判断力。 陈敏芝眼含热泪想让徐风多留一会，毕竟这个时候，她身边连个能拿主意的人都没有。 她是独生女，她爸爸妈妈也没其他兄弟姐妹，丧礼办得虽然风光，但却显得异常冷清。 徐风此次是动用了很多关系，才将遗体从国外运回来，无形中又一次得罪了裴宗元。 陈敏芝害怕裴宗元，所以想留徐风在丧礼上给她勇气来面对。 这次的丧礼，裴家也来人了，是裴宗元派的几个下属作代表，每人都送了花圈，毕竟两人的婚还没有离掉，只是分居阶段。 面子上还是要做做样子的。 徐风在裴家的几名下属行完礼后，跟洛云悼念完就回来了，杨琴留下来陪着母女俩。 回来的路上，洛云见徐风久久不讲话，知道他心里沉重。 刚才他在看到陈敏芝身披一身丧服，哭得伤心欲绝时，他也动容了，眼圈都红了。 男人很容易被可怜的女人撩动心弦。 车子朝前开，两人在车里沉默了一会，洛云突然说，“表叔，给你说一件我们村里的事。” 徐风沉稳地开着车，片刻后，才勉强‘嗯’了一声。 可等了一会，见洛云又没开口，这才转头问她：“怎么了？” 洛云抿唇笑了：“我怕你不想听嘛，是我们村里的真人真事，那我说了？” “我们村里有个老人快死了，镇上的老人院就通知她家里人把她拉回家等死。” “当时老人被诊断只有三个月好活，老人有三个女儿两个儿子，家里的长姐说，我们当闺女的都是情的，养老送终是儿子的事，这就是农村所谓的养儿防老。” “于是一致商量让兄弟俩一人照顾三个月，直到老人去世，先从大儿子开始，这不明摆着老大吃亏吗，老人本来就只能活三个月。” “结果你猜怎么着，老人在大儿子的精心照顾下，活过了三个月。” “这下好了，老二没得躲了，打电话让他过来接替。” “可二儿子说什么都不肯来，还说当初轮流照顾，其实就是骗骗老大的，反正只能活三个月，根本轮不到他，可现在没死，他怪老大照顾的太好。” 徐风说：“还有这种人？” “是啊，就是不想来照顾，谁想端屎端尿啊。”洛云说。 “那后来呢？” “后来老大只能吃了这个哑巴亏，没人来接替，他又不能一走了之。又过三个月，老人还活着，老大又打电话让老二来，老二今天说他脚扭了，明天说他长结石，就是不肯来。” “老大就想让几个姐帮他说句公道话，谁知几个姐说，“他不来，我们总不能拿着枪逼他来吧，你是老大，就应该多出力。” “哎，几个姐都偏心老二，老大没办法，只能接着照顾，三个月又三个月，老人终于要不行了。” “大儿子给穿上寿衣，等几个姐姐赶到时，老人突然又睁开了眼，大家一看没有要死的迹象就走了，可没过几天，老人咽气了。” “老大赶紧通知几个姐姐，结果等人到的时候，老人又坐了起来，吓得众人一哄而散，都以为她咽气了。” “最后几个姐就跟老大说，别动不动就打电话，等死透了再给我们说，我们也有自己的事，谁有空整天跑来跑去的。” “老人红光返照时，曾拉着大儿子的手说，我以前对你不好，从小偏疼你弟，从来没疼过你，可我没想到，临死了，还是你在床前伺候我，我走了，也没什么值钱的东西留给你，我只给你留了一样东西。” “就在老人弥留之际，二儿子终于出现了，老人微微睁开眼，嘴里已经说不出什么了。我们村里的人都说，要是生前作恶多，想要咽下那口气不容易，要受完罪才能死。” “要是生前是个好人，死的时候就很平静，眼睛一闭，那口气就断了，不会受什么罪。” “这个老人在我们村，人人都知道她偏疼小儿子，对大儿子一家很冷漠，大儿子家穷，孩子多，人又老实，都看不起他。 “老人还让女儿把二儿子家的闺女儿子都弄到城里上班，她给老大说是因为他家小孩没那个命。” 徐风开着车，听得也有点感动，“那后来呢？” “后来老人怎么都死不了，身子都硬了，气还没咽，没日没夜的叫唤，可瘆人了，就好像有人拿鞭子抽她，村里人都说这是报应。” “二儿子来的那天，一看老娘真没几天活头了，就对老大说，“哥，你休息休息，让我来照顾。你看他多会做人，老大都照顾一年了，最后几天他来充当好人了。” “可第二天等老大再去看时，老人都凉透了，这事还挺蹊跷的，大家说什么的都有，有的说是二儿子给喂了药，有人说是给捂死的……” “后来我们村里的人没有不夸老大孝顺的，都说他是大孝子，谁都知道老人生前对这个大儿子不好，可他以德报怨，要是换了别人，很少有人能做到。” “表叔，你猜老人给大儿子留下了一样什么东西？” 徐风想了想，没有答案。 洛云提醒说，“也不是东西，反正是属于老大的，没人能抢得走。” 徐风又想了想，“那是什么，不知道。” 洛云卖了一个关子，“不告诉你。” …… 又过了两天，邵延还是没有回来。 五一这天，孩子们放假，梁辰也难得的在家休息。 早上下楼时，她说，“妈，我眼皮从昨晚就一直跳呢。”她揉着眼睛。 “哪只眼？” “右眼。”梁辰朝眼皮上指了指。 王玲二话没说，从一旁撕了一长条的白纸，朝上涂点东西，‘啪’贴在梁辰眼皮上。 “妈，这是什么呀？” “白条，就是白跳的意思。” 梁辰哭笑不得，伸手扯了下来。 “嗳嗳，你撕下来干什么，贴着又不碍你的事。 “妈，我爸呢？” 王玲说：“送生生和小珏上兴趣班了。” 梁辰走到院子里，呼吸着清晨的空气，感受着明媚的阳光。 闭上眼，迎着太阳，阳光洒下来，暖暖的，真舒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