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掌心湿热有力,抚在梁辰的背上,看着郁成峰这一刻坚定的眼神,梁辰一阵心安。 这份心安也让她筑起的壁垒轰然倒塌,他揽着她朝电梯处走。 “你不能走,等我弟出了手术室再走,你走了,谁付钱,以后的事怎么说?”男子拦在梁辰前面。 “我留下来代表公司,让她先回去。”郁成峰不想跟那人废话,直接从他一侧走过去。 “那你们到底谁是老板,你是她老公?”男人疑惑的眼神在两人身上扫来扫去。 “我是这次工程的负责人之一。”郁成峰说。 男人看着两人,显然有点不信,“那你当不当家?能不能做主。” 郁成峰见男人又要上来阻拦,他伸胳膊一挡,怒道,“我说了这件事我来负责,我留下来。” 男人被震开两步站住,看着高大的郁成峰,他稍稍有点惧色。 电梯来了,梁辰看着紧闭的手术门,又看看走廊里的几个人,她又不安起来。 “郁成峰,真没事吗?” “没事,你放心回去,一切有我。”他情不自禁地伸手分开她额前的秀发,清晰的露出那双忧心的眼睛。 梁辰不自然的别过头去,进了电梯。 看着站在电梯外的郁成峰,她还是充满了紧张和不安。 而郁成峰却朝她温存一笑,电梯门合上了。 …… 梁辰疲惫的回到家里,父母急忙过来了解情况,“今天出什么事了,你把宝宝贝贝……” 刚坐到沙发上的梁辰突然想起来,“对了,妈,宝宝和贝贝回来没有?” “回来了回来了,你怎么了吓我一跳。” 梁辰扶着额头,“没事,妈,我有点头疼,想先上去休息。” “好,去休息吧。”王玲目光追女儿的背影上楼,忧心忡忡。 躺在床上,眼睛望着外面微暗下来的天色,感觉内心一阵极度的空虚。 她不是一个极度要强的人,很多时候她也想软弱一回,这一路她走的好累。 迷迷糊糊中,她睡了过去。 直到母亲来叫她吃晚饭,她才猛地坐起来,这一刻,她是懵的,不知自己身在何方? 顿了好一会,她才回过神来,一看窗外,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 母亲还在敲门,很轻,但足以让她听到,还不待她答应一句,王玲便推门进来了。 “辰辰,下去吃饭吧,你晚饭还没吃呢。”看到女儿失神的样子,她还是忍不住问,“下午有个女孩送宝宝贝贝回来时,说你有事去处理,到底什么事啊?” 母亲问的小心,似乎她也害怕有什么意外发生。 “妈,没事。”梁辰硬撑着,手扶在床沿上,双脚插进拖鞋里,刚想起身,突然一个无力,她差点又跌回到床上。 “怎么了这是?”母亲忙上来扶了一把,这一碰,立刻一惊,“怎么这么烫?” 她手伸到女儿的额头上摸了摸,然后又在自己的额头试了试,“辰辰,你发烧了?” “我说怎么身上一阵阵发冷,没有一点力气呢,等一会我吃点药。”梁辰撑着下楼。 王玲端着饭菜摆到桌上,客厅的灯光下,父亲梁正华正辅导几个小孩作业。 他戴着老花镜,捧起书本,一副老教师的做派。 “辰辰发烧了。”王玲走过来对梁正华说。 “可能是太累了,你这身体,哎!”梁正华叹口气,“等饭后吃点退烧药,好好休息休息。” 夫妻俩都叹气,女婿刚去世的那两年,女儿伤心过度,这两年又操持公司,身体怕是累坏了。 “爸,妈,你们都吃过了?”她看了一眼客厅里的几个孩子。 “妈妈,我们吃过了,外婆也帮我们洗好澡了。”宝宝高声说,“等一会就去睡觉了。” 梁辰一看时间,晚上八点多了,这一觉睡了好几个小时。 她边吃饭,边看着父母,她不敢想像,要是没有爸妈在她身边,她真不知道她能撑多久。 恐怕这会她早就抑郁病复发,自杀了吧! “再吃点吧?”母亲端着小锅出来,想要再给她添点饭。 “不用了妈,我饱了。”突然想起医院那件事,也不知现在怎么样了,她上楼打给郁成峰。 电话很快接通,“手术结束了吗?”梁辰听得出自己的声音都在颤。 “都说了,这事你别管了,有我在,你好好休息。” “你告诉我,伤者怎么样了?没有生命危险吧?” “没有生命危险,但是下身瘫了,恢复无望,以后怕是站不起来了。” 突然,梁辰感到一阵反胃,她忙扔了手机,呕吐起来,将刚吃进去的东西又都吐了出来。 “梁辰,你怎么了,梁辰……” 梁辰蹲在垃圾桶边,胃里难受,吐完,她擦了擦嘴,手在额头上试了试,还是很烫。 过了好一会,她整个人轻飘飘地起身,慢慢走回到床边,电话已经挂断了。 不行,她要去医院看看,于是她强撑着身体,换了衣服,又在外面套件外套,拉门出来。 “这么晚了,还要出去啊?”王玲将孩子们送到楼上睡觉,看着女儿穿戴整齐要出门。 “妈,我出去一下,很快回来。”梁辰大步朝外走。 “你还发着烧,先把药吃了再去吧?”王玲追出来。 梁辰已经顾不上吃药了,她拉开车门坐进去,启动车子,急驶而去。 而不放心梁辰的郁成峰留监理在医院,他想回来看看梁辰。 结果走岔了,两人在路上交错而过。 医院里,几名家属已经走了,年轻的第二天要上班,只留下母亲一人,另外监理也在。 “梁总,你怎么来了?”监理迎上来。 “人怎么样了?” “没生命危险,放心吧老板。”监理乐观道。 梁辰看了看走廊,监理知道她在找谁,“郁总监接了个电话,然后匆匆忙忙就走了。” 那名家属见梁辰来,不由地走上来,似乎是想博取同情。 “老板,我儿子腿废了,你们要负责啊,要是他以后都不能动了,那我们一家以后该怎么活啊?”老人抹着眼泪。 “公司承担所有费用,先治疗再说。”梁辰平静道。 监理说:“刚才手术进行到一半的时候,是郁总监过去给输了血,他们医院血库告急。” “郁成峰输得血?他们家人不都在吗?”梁辰惊道。 “在是在,都不愿意,总不能让老人输吧,最后还是郁总监去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