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风被自己的那个想法弄得想笑,这丫头最后还是没能为他破防。 哎,什么时候才能让她敞开心扉呢。 客厅里,姑姑她们都不在。 洛云回到房间,将画打开一看,真是那幅向日葵,她心里别提有多感动了。 原来他懂她,真的懂她。 想到此,她多想冲出去跟他说,她很喜欢,她不止要说谢谢,她还有好多话想跟他说…… 她掏出手机,想要给他打电话。 这时手机突然响了,吓了她一跳,一看是她妈打来的。 “你个死丫头,我打你电话,你怎么不接的,翅膀硬了是吧,管不了你了是吧?” 一连串的指责劈头盖脸地砸过来。 “妈,什么事?”洛云轻声问。 “都被你气糊涂了,打电话是让你明天就给我回来。”她妈在那边厉声说。 “回去?我姐不是下个月才结婚吗?” “让你回来你就回来,哪那么多废话,之前退亲的那家人又找媒婆上门了,同意给20万彩礼了,让你回来结婚。” “什么?”洛云惊呼。 “我已经给你姑说了,你明天就回来。”她妈命令道。 洛云说:“我明天走不了,要走,也要提前辞职才能走,要不然工资人家不给的。” “你能有多少工资?不要就不要了。”她妈在那边不耐烦了。 “离我姐结婚,不是还有十几天吗,到时我会回去的。”洛云说完想挂电话。 “行,到时你要是不回来,我跟你爸绑也要把你绑回来。”电话挂了。 洛云坐在床边,心里泛起很沉重的无力感。 从出生到现在,她都不知道她有没有花到他们2万块。 20万,如今她被卖了20万,没想到她还挺值钱的。 那家人也真是的,怎么又会同意了呢? 她跟那男生一年到头也没见过几面,她甚至都想不起他长什么样了。 当初他们家退亲的时候,她也有过片刻的难过。 因为那个时候她是多么渴望能有个人来搭救她,将她带离那个牢笼。 可是没有,因为她妈的贪婪,人家退了亲。 而她又只能继续在那个深渊里,逆来顺受。 但是现在不一样了,她有生存能力了,身份证也在她身上,她再也不用害怕走不掉了。 而且生命里也有了一个对她好的人,她想重新活一回,为了自己,也为了他。 洛云把向日葵的画摆在床头,看着画发呆。 想着徐风拉着她的手不放时,他的手掌很大,掌心是热的,很有力量,所以她挣不开。 摸着被他攥过的几根手指,那上面似乎还留有他的温度。 她抿起嘴偷笑,一阵暖流直冲心间,在心里流连激荡。 这时,王玲敲门。 “洛云,你吃饭了吗?” “吃过了姑,跟他一起吃的。”洛云不好意思地说。 想起徐风带她去吃西餐,那种高档的地方,走进去就让她的腿肚子打转。 踩在能照出人影的大理石地面上,她都不知道要先迈哪条腿。 他教她使用刀叉,还别说,她用的很好,没出洋相让他难堪。 “徐风的事,你没跟你妈说是吧,今天你妈打电话给我,让你回去,说是那家退婚的又同意了,你怎么想的?”王玲问。 “姑,我不会回去嫁给那个人的,即便这边没有徐风,我以后也不会回那个家了。”洛云斩钉截铁。 “洛云,我跟你表姐也商量过这件事,徐风条件是好,人也不错,但他有钱又有家世,以后…… 我们怕你栓不住他,他条件那么好,惦记他的人恐怕也不少。” 关于这点,王玲也分析过,她也怕侄女将来受到伤害。 那么成功的男人,外面难免花花草草,洛云又单纯也没什么心眼。 这以后万一再落个离婚的下场,她爸妈还不把错都推到她们头上啊。 老家那门亲,至少大家都是农村的,也没多少差距,还可靠一些。 洛云嫁过去,无非就是跟那个人本本份份的过一辈子,也总好过将来被抛弃的下场好。 “姑,我知道你的担心,就算不能跟他结婚,我也不会回去嫁给那个人,我,我想摆脱那个家……” 洛云低着头,声音哽咽。 想起那个让她窒息的家,就让她心生恐惧。 以前常年在那个家里,她尚能活下来,那是因为她从来没走出来过。 但现在,她呼吸过外面的空气,享受过自由带来的快乐,她才知道,人还可以有另一种活法。 以前认命,是因为没能遇到改变命运的契机。 现在有了,她有工作,有养活自己的能力了。 她还记得,当她拿到身份证来替她姐相亲的那一刻。 当她走出家门,站在这里的那一刻,她心里生出的决心是什么了。 她要立足,她要摆脱那个家。 私心里,王玲也不想洛云再回到那个地方,眼看着这丫头两个多月的变化有多大。 如果再回到那里,哎!不知又要经历什么。 两天以后,她姐洛菲来找她了。 她没来表姐家,而是把洛云约在外面,是来向她炫耀她买房子的,让洛云帮她去挑户型的。 洛云打电话请了假,她不想让姐姐知道她做什么工作。 如果她知道了,她妈很快也就知道了。 “姐,你都来这里了,干嘛不去表姐家,再说,我能看什么户型,我又不懂这些。” 王洛菲挽着男朋友的胳膊说:“我来就是想看看你过得怎么样,要是在这边不好就跟我回去。” 洛云过来朝村长的儿子笑笑,也算是打招呼了。 毕竟是一个村的,只是人家一直在外面上学,她没怎么见过。 “你不是说你妹长得不好看,又土又没学历吗?” 村长儿子在洛菲面前嘀咕了两句,被女朋友给掐了一把。 其实这点她早就强烈的感觉到了,洛云一出现,简直就是脱胎换骨的改变。 这才两个月不见,这丫头变漂亮了,衣服也穿的很时尚。 头发剪短了,中分,垂在肩膀两侧,很清纯的模样。 不像以前,总是扎个低低的马尾,发梢枯干发黄,因为要干活,她根本没时间收拾。 更没有好看的衣服,一年到头都是捡她的衣服穿。 现在她身上还有种说不上来的自信,也不知来自哪里? 她也说不上来,就是觉得这不像她那个土不垃圾,任她欺负,胆小又怯懦的妹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