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罗伯特．杨切夫斯基

“罗伯特，看来你一点没变。“ 詹姆斯道格平静地看着发疯的罗伯特。 “我并没有嘲讽你，但你这么认为的话，我也不在乎。不过，我得提醒你，如果想杀我，你得先从这里出去。“ 罗伯特不再癫狂怒吼。重新用死水一般的目光紧紧盯着詹姆斯道格，一言不发。 “好了。我来这里探访你，并不是为了取笑你。我是来给你送一份礼物的。“ 詹姆斯道格把一个精致的金属小盒子放在桌面上，然后慢慢地将它推向坐在自己对面的罗伯特。 罗伯特好奇地看着桌子上的小盒子，迟疑数秒，才伸手将它握在手中。 詹姆斯道格见对方已经收下了盒子，于是自顾自站起身向门口走去。 “罗伯特，我想过不了多久，我们就会在外面再见。“ 按照精神病院的规矩，任何人在探访这里的病人时，是不允许给病人带任何东西的。可是，从罗伯特和詹姆斯道格见面到离去，站在一旁的两名护工就像是呆愣住了一样，睁着一双眼睛直勾勾望着前方。两人对发生的一切没有任何反应。 直到詹姆斯道格离开以后，两名护工才像刚睡醒似的反应过来，将罗伯特带回了他自己的专属病房。 当然，罗伯特没有去思考这个问题。因为他现在脑子里在思考詹姆斯道格来圣迈克尔精神病院探访自己的目的。 罗伯特虽然是个精神状态很不稳定的病人，但他可不是个浑浑噩噩的傻子。 “道格这个条子突然来找自己，不可能只是为了嘲笑我。“ 他对当初抓捕自己的这个警察还是比较了解的。认为对方不会做这么没有意义的事。 罗伯特躺在床上，百思不得其解。他突然想起詹姆斯道格给自己的那个金属小盒子。把藏在口袋内的小盒子拿出来，仔细检查。 他发现这个小盒子是完全密封的，端详半天没有找到开口。 “什么鬼？耍我？！“ 罗伯特一头雾水，不明白詹姆斯道格这是什么意思。一把将金属盒子扔到床头柜上。不知不觉中，躺在床上的罗伯特感觉脑袋昏昏沉沉，渐渐地他就陷入了沉睡…… 不知过了多久，一阵心悸感将罗伯特从沉睡中惊醒。 深深呼吸一口气，他抬手扶着自己额头，感觉这一觉睡了和没睡一样，脑袋涨涨的，依旧有些昏沉。 过了十多秒钟，罗伯特才从头昏脑涨中勉强回过神。转头四望，房间内一片漆黑。 “应该是……深夜了吧。“罗伯特喃喃自语。 “奇怪，为什么今天没有护工来开门，叫我去餐厅吃晚饭？“ 他从床上下来，赤着脚往卫生间方向走去，准备去洗把脸，好让自己昏沉的脑袋清醒一下。 来到卫生间门前，伸手在墙上的电灯开关上按了一下。可是灯没亮。 “呃？灯坏了？“ 罗伯特疑惑，他又按了两下墙上开关。这下卫生间内的灯闪了好几下，忽明忽暗的。 “这是什么？“ 随着灯光每一次明暗交替时，他总能透过浴帘依稀看到卫生间的洗浴隔间内有个人形的影子。 然后，罗伯特不做任何犹豫地往洗浴隔间走去。伸手抓住浴帘，唰的一声猛地拉开浴帘…… 浴帘被拉开的一刻，罗伯特猛然从床上坐起。呼呲，呼呲大口喘气。 过了一会儿，他剧烈起伏的胸口才渐渐恢复平稳。 “一个奇怪的梦。人形影子是……什么？!“ 罗伯特下意识地迅速下床，急急进入洗手间，拉开洗浴隔间的浴帘。结果什么也没有。 “咚咚咚……“ 这个时候，一阵突兀的敲门声闯入，接着是门被打开的声音。 “罗伯特，晚餐时间到了。“ 原来是护工过来带他去餐厅领盒饭了。 这一天无话，就这么过去了。 接下来两天，罗伯特的精神病院生活一如往日。每天除了吃饭和放风活动时间外，就是祈祷和睡觉，做梦。现在多了一件事，就是回忆梦中见到的人影。 没错，他一连两天都在做同样的梦。梦里他做得事情都和第一天一模一样。但，梦总是在他拉开浴帘时中断。 要说梦中有什么不一样的话，那就是浴帘后的人影变得越来越清晰。并且罗伯特感觉这个人影他很熟悉。 “他是……父亲吗？“ 罗伯特是不信鬼魂一说的，就算自己那个亲生父亲早已经死了，但父亲的身影还印刻在他的潜意识中。这可不是因为他杀了自己的父亲感到悔恨，不是精神病患者是不会理解他在想什么的。 “父亲终于回来了，太好了!“ 罗伯特原本平静如死水的眼神出现了亮光。作为一名资深精神病患者，精神状态一直是很稳定的半疯半醒。没有人知道疯子的内心世界。 晚饭过后，罗伯特平静地躺在床上等待再次入梦。 罗伯特向来独来独往，从不和其他人打交道，也不和除自己以外的任何病友有接触。所以除了定期的体检和精神诊断评估外，都不会有人在意他，包括精神病院的医生和护工。只要他老老实实不发病就行。 躺在床上，眼睛盯着墙上的电子钟，时间显示20：01。过了一会儿，20：02。时间继续无声无息流逝，20：03……，20：04……，20：05……。 又过了好一阵子，罗伯特眉头微皱，他发现墙上电子钟的时间定格在了20：05，就不动了。 可能是太早了，罗伯特实在睡不着，于是起床准备去把墙上的电子钟卸下来，看看到底哪里故障了。 就在这时，房间内的灯毫无征兆地灭了。顿时房间陷入一片黑暗。 “拉闸了？“这个精神病院从来没有到点拉闸熄灯的规矩，所以罗伯特不解是怎么回事。 “没所谓，这样更好。“罗伯特翻了个身准备继续睡觉入梦。 无意间，眼角余光看到一丝灯光。这一丝昏暗的灯光在伸手不见五指的房间内显得异常不协调。 罗伯特坐起身，砖头朝灯光方向看去。原来灯光是从卫生间门缝处透射出来的。确认了灯光的来源后，他下床向卫生间走去。 罗伯特站在门口，伸手轻轻一推，卫生间的门吱嘎一声，应声打开。 随着门打开，昏沉沉的灯光照射出来。罗伯特一眼扫过，卫生间内的情况一切如初。只不过当他看向洗浴隔间时，双眼眯起，注视着浴帘。 浴帘后面出现了一个人影，就像在他梦中遇见的一样。 不对，与罗伯特梦中的有些许不同。因为此时，人影不是凭空出现在浴帘后面的，而是从浴缸里慢慢站起来的。 罗伯特这种无可救药的精神病患者就是和普通人不同。普通人可能会犹豫该怎么办或者直接被吓到。但罗伯特没有任何迟疑，径直走到洗浴隔间前，一把拉开浴帘…… “这是……“ 这次罗伯特终于看见了浴帘后面的人形影子是什么了。 “人皮!“ 浴帘后面原来是一张完整的人皮。而且还很新鲜就好像是被刚刚从一个人身上剥下来的，上面还有血迹顺着人皮皮面滴滴答答滴落在浴缸里。 “这是……父亲的人皮!“，罗伯特兴奋地叫道，“怪不得我会觉得身形那么熟悉!“ 罗伯特小心翼翼地将人皮捧在手里。 “太好了!我找了好久，还以为被我弄丢了。“ 罗伯特双手捧着人皮将它平放在自己的床上。小心翼翼的样子生怕会损坏了父亲的人皮。可能是因为过于兴奋和高兴，罗伯特开始有些歇斯底里。 “等等……额……对对，我要先给父亲做防腐处理……福尔马林……对，福尔马林，哪里有福尔马林……“ 把人皮放下后，罗伯特火急火燎地转身朝房间外冲去。这时的他却忘了，房间的门是锁死的，只有医院的工作人员才有权限给病人刷卡开门。 打不开门，罗伯特就奋力撞击房门。 “咣咣咣当……咣当……“ 同时开始发狂地大声吼叫：“开门!……开门!……“ 正当罗伯特对着大门发狂之时，静静平躺在床上的人皮慢慢地站了起来。然后，人皮贴着墙壁迅速攀爬上天花板，扒拉着天花板移动到罗伯特的头顶上方。 紧接着，人皮就从天花板上无声无息飘落下来罩住了罗伯特的头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