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家辉安慰道:“你放心吧,如果这事是实情,我一定会还你和其他死难者家属们一个公道,给大家一个交待,绝不食言。” “谢谢曾市长!” 郑老头下了车,默默的回望了一眼,才快步从原路返回,他知道曾市长是他唯一的希望了,从曾家辉的一脸严肃和郑重来看,有理由相信,这是一个正直的干部,所以他现在必须尽快拉远与卢原2号车的距离,千万别让人看到自己与曾市长见过面… 看着这个失去了儿子,又面临老婆绝症的昔日老教师远去的背影,曾家辉的脸上露出了可怕的杀气。不从事故本身令人震怒来讲,他也觉得这一次枫林县视察,还真是找到了一个突破口,杀伐总要有理由,爆炸也得用导火索,这份名单来得及时啊! 这件事故处理得无声无息,瞒天过海,必然就隐藏着一些很深的东西,如果这件事能顺利查清,那将是一件震惊卢原、的大事,甚至是震惊全国、骇人听闻的大事,曾家辉不得不谨慎,所以他没有坐在车椅上,没有让铁锋及时启动。 曾家辉的眼神向远方眺望了许久,猛然回头道:“走回卢原!” “好的。”铁锋用手转动车钥匙,准备启动发动机,可他连转了好几下,每一下都只听见嚓的一声响,怎么也发动不起来了,这别克可是管理局专门给市长换的新车,咋会突然罢工呢,会不会是刚才一个急刹车吓晕了? 曾家辉会开车,当然懂得这个状况很异常,问道:“怎么了,是不是车子出了故障?” 铁锋道:“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就打不燃了。” 坐在曾家辉旁边的吴南成满脸疑惑的道:“这车才换没几天嘛,不应该出故障啊?” 铁锋下车去了,他打开车子的引擎盖,摆弄了几分钟,上来坐到驾驶座上,道:“是马达带子滑下来了,这车不是新车,如果是新车肯定不会出现这种情况。” 这次终于顺利启动发动机,车子缓缓起步。 “不是新车?这怎么可能?新市长上任后,机关事务管理局专门给市长换的一辆新车,谁这么大胆,敢在这种事情上做手脚?”吴南成好像被踩到了尾巴似的,身子往上一蹦,头差点撞上了车顶,幸好他及时醒悟这是车上,要不然头顶一个大包那是逃不掉的了。 “绝对不是新车。”铁锋的话非常肯定。 他可不是一般的司机,从特种部队出来的人,对车子性能方面自然比较熟悉,现在既然他怀疑这车子有毛病,曾家辉自然相信无疑。他冷冷一笑,道:“那可说不定,现在大家都想看我的笑话呢!铁锋,回去好好检查一下,如果真是以旧充新,那总要给个说法。我看那些人还真把我当病猫了。”他虽不是针对吴南成说的,但听在吴南成的耳朵里,心中还是吓得不轻,虽然是初夏时节,天气已经开始火热,可那冰冷的语气实在让人是不寒而栗。 一路上因为有吴南成同行,曾家辉没有对枫林县出现的安全事故调查作什么特殊的安排和指示,回到卢原市政府办公室,他第一时间将任务布置给了铁芒,让他派战友兄弟们兵分两路查清一年前枫林县的安全事故:一路立即潜入枫林县,暗查事件经过;另一路按名单调查走访家属。 虽然事情过了一年多,但他不相信,几十条生命的大事故,就这样可以悄无声息的不露真相,那些徇私舞弊者们就可以安然逃脱责任追究而逍遥法外! 刚安排完这事,秘书长许凤权拿着一份文件敲门进来了,“曾市长,您看看这个?” “哦。”曾家辉接过文件一看,省委的免职文件,免去了卫世文的市委常委、记兼公安局长职务,调往任了一名副巡视员,但卢原市新的书记一职只字未提,他心中已经清楚是咋回事了! 这个人选是自己向省委组织部长项不凯要的,已经得到汪正山的支持,调走卫世文一事早在情理之中,至于陆小东的任命文件为什么没有同时到,他估计是这次领导下来视察,分别召见了自己带来的效果。 两位领导似乎对省委将曾家辉由市委书记位置,调整到卢原市长的位置上颇有微辞,虽然一个市长算不了什么,但能让来视察者带走一个不好的印象,已经充分表明省领导班子在这次届中调整中面临非常不妙的形势了,再不作点补救措施,恐怕很难渡过眼前的难关了。 可现在又不可能立即将曾家辉调离卢原,那样做的话,省委还有什么威信领导全省?唯一的补救办法,只能是让曾家辉尽快在卢原站住脚跟,省上非常清楚卢原现在的格局,市委书记焦天宇一家独大,曾家辉这个新市长举步维艰呢,所以肯定会让他自由发挥一下…… “曾市长,咋没见到新的任命文件呢?”许凤权冒然的问道。 “这得问焦书记。”曾家辉将文件扔在桌子上,淡淡的说道。眼光有意无意的在许凤权的脸上扫了一下,心道:我会告诉你吗?第一,我下基层视察的时候,你躲得远远的,生怕我拉你一起跑一圈,你这种人不值得信赖;第二,干部这方面是市委书记争取的事,你问一个市长,是不是问得有些不合适?他突然心念一动,难不成市政府这个秘书长有进常委的念头,担心市长拦阻,提前表达这个意思? 许凤权自己也觉得问得有些唐突,赶紧转换话题,“市长,最近到枫林县视察感觉咋样?” “不咋样。” “哦。”许凤权总觉得市长这次回来对自己持明显的排斥态度,心中有些后悔自己是不是做得过了点,陪他下去调研几天也没什么啊,不过后悔无用了,继续道:“市长,您最近还有无特别需要安排的事?” “吴主任已经安排了。” 许凤权连讨没趣,又不敢有任何不满的情绪表露,悻悻然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