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家郁青山忽然到来，使李沐阳几人对王森的组织，有了更加深入的了解。 要知道，尽管警方对有参加集会的人展开了全面审讯，但是所获甚微。 这些成员，被洗脑严重，而且其中一大部分人，都从事文学工作，无论是思维还是逻辑都非常的清晰，想要攻克他们非常艰难。 是以，郁青山就显得十分难能可贵了。 吴大宇又相继提了许多有关痛苦主义同好会内部的问题，郁青山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因为临时情况，叶静心充当起了记录员，把郁青山的每一句，都进行了详细的记录。 不知不觉间，两个多小时过去了，时间已经来到了凌晨五点半左右。 李沐阳一心二用，一面听着郁青山讲述‘同好会’的情况，一面通过屏幕观察着王森的一举一动。 不得不让人佩服，这两个多小时里，王森如同石雕一样一动不动，双眼也没有离开过面前放着的那把手铐钥匙。 整个监控画面，都是静止的，要不是右上角显示着时间变化，还以为是静态图。 郁青山终于回答完吴大宇的所有问题，整个人看山去都十分的疲惫。 吴大宇把杨浩叫来，让他给郁青山安排地方休息。 后面，郁青山将会成为污点证人，在法庭上指正王森。 吴大宇长长吐了口气，点了根烟，摇头叹息说道：“可惜啊，郁青山说了这么多，却始终没有提到这个狗屁同好会每次活动时是否有人意外死亡。” 说着，瞥了李沐阳一眼：“老李，你全程可是一句话都没有说，这不像你的风格。” 李沐阳耸耸肩：“没什么好说的，郁青山说的，都是想让你知道的。” 吴大宇眉头一挑：“你这话什么意思？” 李沐阳呵呵一笑：“郁青山是痛苦主义同好会老资历，自然也是被洗脑最严重的一波，甚至有可能是和王森有着共同爱好和志向的人物，在所有人都没有老实交代的前提下，他就忽然站出来告诉了我们这么多，你觉得合理吗？” 吴大宇愣愣的看着李沐阳，摸着大光头，半晌才骂道：“他妈的，感情这是他们事情设计好的？” 李沐阳点点头：“应该是这样，我猜想这套针对警方的方案，他们肯定是制定很久了，一旦落入警方手中，就会启动。只不过，届时由谁来执行，那就要视情况而定了。” 吴大宇翻了翻白眼儿：“老李，既然你猜到了，为什么不给我提个醒？他妈的，眼睁睁看着我被人当猴子耍？” 李沐阳笑道：“老吴，话不能这么说。其实，从郁青山口中，我们还是拿到了很多王森的罪状，只不过这些罪状，都不足以让王森把牢底坐穿，这也是他们早就预想好的。” 吴大宇还是一肚子的不满，闷头抽着烟。 李沐阳也不在多说，而是继续看着电脑屏幕。 不觉间，又过去了四十多分钟，已经是早上六点一刻。 杨浩敲门进来问：“吴队，我去食堂打饭，你们都吃什么？今天早餐有包子、花卷、麻花油条、米粥……” 吴大宇正要回答，李沐阳忽然说道：“王森有行动了。” 吴大宇和叶静心，立刻凑了过来，死死盯着屏幕。 只见王森拿起了那把小钥匙，站起身在房间里来回走动了几圈。 最后停在了窗台前。 他面对着窗子，背对着门口，因为监控角度的问题，看不到他在做什么。 仅从背后看，他的肩头在微微动着。 “他在搞什么？”叶静心说道。 吴大宇说：“看样子，像是在刻字。” 李沐阳眉头紧锁，嘴唇抿成了一条直线。 时间缓缓流逝，监控屏幕右上角，显示时间是早上六点三十四分。 这时候，王森忽然转过身，仰头看着监控头，缓缓举起了双手。 李沐阳三人，顿时大吃一惊，暗叫大事不好。 只见王森双手手腕上血流如注。 他脸上挂着邪魅的笑容，说道：“李沐阳，你不懂我们，极端的痛苦，才会使我们能感受到快乐，感受到活着的意义。你一定以为，我是在思考是否接受你的提议吧？呵呵呵，你太自信了，你那些伎俩，对我这样的人来说，没有任何的意义。我其实是一直在进行心理暗示，我将承受割腕带来的痛苦，除了身体生理上的，我更加享受心理上的痛苦……哈哈哈，这是一次很奇妙的体验。” “神经病。”叶静心说道。 李沐阳和吴大宇对视一眼，转身就朝门外跑去。 王森是痛苦主义同好会的组织者，也是其头目，在还没有交代案情的情况下，如果他死在了市局，那可就是天大的事情。 吴大宇作为案子的负责人，将会承受来自各方面的压力。 两人飞奔到休息室前，砰的一声撞开了门。 只见王森已经瘫坐窗台前，两只手腕上的伤口，血肉向外翻开着，伤口没有任何规则可言，完全就是稀烂状。 吴大宇连忙叫人过来支援，李沐阳则将目光落在了窗台上。 那把小巧的手铐钥匙，安静的躺在窗台上。 磨石的窗台边缘，挂满了血迹和碎肉。 原来，刚刚王森根本就是用钥匙在窗台上刻字，而是利用窗台锋利的边缘，硬生生将自己手腕割开。 这种极端的残忍，令人头皮发麻，汗毛竖立。 王森被人带走，送到医务室急救。 吴大宇骂骂咧咧，来回踱步。 李沐阳揉着眉心，一言不发。 “老李，这个王森，简直就是个疯子。”吴大宇忍不住说道。 李沐阳吐了口气，苦笑说道：“老吴，对不起，是我太自大了，以为一切都在掌握之中，结果却把事情搞砸了。” 吴大宇嘿了声，走到他面前拍了拍他肩头说道：“老李，这事儿怪不得你，我们遇上的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鬼才知道他会做出什么事情来。唉，不过，这么一搞，事情就有点难办了。恐怕你从王森的口中，得不到任何关于云菲遇害的线索了。” 李沐阳耸耸肩：“走一步看一步……眼下要考虑的，还有一个让人头疼的事情，昨晚抓回来那么多人，你打算怎么处理？都关起来不现实啊。” 吴大宇郁闷的挠挠头，鼓着腮帮子说：“老李，你这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啊！我这也正犯愁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