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已经很深了。 李沐阳三人，从餐厅转移到了客厅里。 叶静心和陈淑敏没有任何的倦意，一副兴趣盎然的样子。 她们怕李沐阳中途打盹，叶静心给李沐阳泡了一壶咖啡提神。 陈淑敏更是跑回卧室，拿出一条华子往李沐阳面前一放，笑嘻嘻的说：“老爹，今晚你开放了抽，我不管你。” 李沐阳哭笑不得。 这两位为了听沈飞当年的轶事，真是把他老李给豁出去了。 不过他也不在意，想当年沈飞给他讲述这件事的时候，他的表现和两女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当时要不是师娘周玲芳在场，沈飞差点没一脚把他从家里给踹出去。 “老李，那个中年人，擅长制作机关消息，还具有一定的格斗能力，不会是武林人物吧？嗯，难道是唐家的人？”叶静心双手托着腮帮子，若有所思的问。 上次，不少武林人士为了一本古籍，齐聚新城，还搞了一个武林大会，当时各自展示出来的绝学，根本就不是普通人可以想象的。 其中，尤其以唐门的暗器，更是惊世骇俗。 后来要不是闻展带着非正常人类研究中心的异能者，还真镇不住这些隐世的武林宗门。 李沐阳拆开一包华子，取了一根点上，笑眯眯的说道：“说实话，当时师父师娘也是这么想的。武林世家，在我华夏大地源远流长，虽然普通人究其一生，也未必有缘能够接触到他们。可关于他们的种种传闻，却是耳熟能详。” 略微停顿，他继续说道：“其中，盗贼这一行，是警方接触过最多的，所以我师父对武林中的事情，还是略知一二的。” 陈淑敏眼睛一亮：“叶姐猜对了？” 李沐阳却摇摇头：“可惜，中年人压根就不是什么武林人士，也不是真正的凶手。” 叶静心和陈淑敏彼此对视了一眼，就略感失望。 没想到，李沐阳话锋一转：“不过，从这个人的口中，我师父却获得了一条非常重要的线索……” ………… 中年人被带回市局。 沈飞第一时间准备审讯工作。 同时，把那个木匣子，也送去了鉴定科。 原因很简单，自然是为了确认，木匣子中的缝衣针上，是否有梅花印记。 准备完毕，他就和周玲芳一前一后，走进了审讯室。 中年人老老实实的坐着审讯椅上，一副昏昏欲睡的样子。 见沈飞二人来了，才打起精神，脸上露出轻蔑之色。 沈飞和周玲芳彼此交换了一下眼神，就坐在桌后。 后者取出本子，准备记录审讯全过程。 当然，现场的照相机，已经监控设备，都已经准备就绪。 沈飞清了清喉咙，就按照常例问：“姓名。” 中年人倒是很配合，仰着下颌说：“张博勇。” “年龄。”沈飞继续。 “三十六……性别男，籍贯新城，无业。”张博勇不等沈飞继续问，一口气回答完。 沈飞眯了眯眼睛。 周玲芳则说道：“哼，对审讯流程还挺熟？问你什么说什么。” 张博勇耸耸肩：“电视里不是都这么演的吗？” 周玲芳脸色一沉，就要发怒。 沈飞给她使了眼神，示意她稍安勿躁。 就开口问道：“张博勇，知道我们为什么抓你吗？” 张博勇撇了撇嘴：“我哪知道你们为什么抓我？” 沈飞深深的看了他一眼：“一周前，新城发生了一起命案，你可听说过？” 张博勇愣了一下，点点头：“听说过，听说死的是个女人，手脚和五官都让人给切走了……你们不会以为我是凶手吧？” 沈飞淡淡一笑，揶揄的说道：“你说对了。” 张博勇眼中闪过一抹怒气来：“凭什么？你们总得拿出证据来吧？” 不等沈飞开口，周玲芳就迫不及待的说道：“我们在死者的腹中，发现了大量的缝衣针。而你，最近一年多的时间里，多次前往北城区跃进商店，采购过大量的缝衣针，根据这条线索，我们有理由怀疑，你与这起命案有关系，甚至你就是凶手！” 周玲芳说得掷地有声，正气凛然。 可沈飞却把眉头都皱成了一个疙瘩。 心说小周也太急了，这么快就亮出了底牌，对于整个审讯过程相当不利。 唉，她还是太嫩了。 早知道如此，进审讯室之前，就应该给她打打预防针。 张博勇同样是一脸愕然的看着周玲芳，等她说完，就怒道：“哪条法律规定，我不可以采购缝衣针了？就凭这个，你们就认定我是凶手？你们警方就是这么破案的吗？要是按照你的理论，那生产缝衣针的厂家，那销售缝衣针的商店，岂不是更加可疑？” 他的一番话，使周玲芳有些猝不及防，张了张嘴，不知道该如何反驳，脸色变得十分难看。 沈飞一言不发，默默观察着张博勇的表情变化。 审讯过程，就是一个与嫌疑犯斗智斗勇斗心里素质的过程，一旦嫌疑犯的防线被攻破，那就一切问题就都能迎刃而解。 一般情况下，只要不是那种接受过心理素质训练的人，基本上不需要浪费什么唇舌，即可令起交代犯罪过程。 可有极少部分犯罪嫌疑人，具备超强的心理素质，又对警方的审讯手段了如指掌，软硬不吃，波澜不惊，这才是最难攻克的。 眼前的张博勇，看似淡定如山，可一听到警方认定他就是女尸命案凶手，先前的伪装顿时就没了，反而激动了起来。 单从这一点来看，他的心理素质也不过如此。 想到这里，沈飞心里头已经有了定数，轻轻吐了口气：“张博勇，你要激动，刚才我的同事过于武断。至少，从目前我们警方掌握的线索来看，你只是嫌疑人而已。” 张博勇怒哼一声：“那你们就把我抓过来？” 沈飞嘴角勾了勾，也不在这个话题上纠结，问道：“张博勇，你采购大批的缝衣针，是准备用来做什么？制作那个能够发射飞针的机关？” 张博勇翻了翻白眼儿：“我是一个机关爱好者，喜欢研究古代的各种机关术。这个‘含沙射影’，我研究了好久，才终于搞出来了。这么长时间，我肯定需要采购大量的针用来测试……” “含沙射影？” 沈飞和周玲芳面面相觑。 这玩意儿怎么听着这么耳熟呢？ 那部武侠小说里貌似出现过。 见他们目瞪口呆的样子，张博勇又情不自禁露出了得意之色：“我是老金的铁粉，他书里出现的暗器，我都有研究。” 沈飞二人，这才恍然大悟。 感情这‘含沙射影’，是金大师书中描写过的。 “张博勇，那个农家小院，我仔细检查过，根本就不是用来居住的，你却在那里出现，甚至还在走廊里安装了‘含沙射影’，你是准备对付谁？”沈飞忽然冷声问道。 张博勇眼神一阵闪烁，不敢直视沈飞，支支吾吾的说：“那我父母留给我的老宅，我，我经常在那里测试暗器，不为了对付谁？” 沈飞眼睛一眯，嘴角渐渐勾起了弧线，一字一顿的说：“张博勇，你在撒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