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刚脸色有些难看，瑟瑟的看着面前的沈飞和杜雪，结结巴巴的说：“我一路跑回家，心里头害怕的要死。一直熬到天色快亮的时候，越想越觉得这世上不会有鬼，肯定是有人躲在那里吓唬人，就赶紧打电话报警了……” 沈飞和杜雪彼此对视了一眼。 他们还都是初出茅庐的菜鸟，从小到大接受的都是无神论教育，自然不会相信世上有鬼神之说。 是以，对白刚的说法，均表示赞同。 “白刚，你是对的，这世上哪有什么鬼神？都是人为的。”沈飞说道。 白刚咽了口吐沫：“沈警官，听你这么一说，我心里头就更踏实了。” 杜雪沉吟说道：“沈飞，大致的情况，我们都已经了解了，要不然去现场看看？” 沈飞微微一笑，点头说道：“好啊，我也正有此意。” 说着，看向白刚：“老白，带我们去看看？” 白刚愣了愣，情不自禁的朝窗外瞟了一眼。 沈飞忍俊不禁：“大白天的，怕什么？” 白刚深吸一口气：“行，看看就看看，我老白可不是胆小鬼。” 沈飞两人相视一笑。 当下，三人从白刚家里出来，径直朝相聚二百米外的工地而去。 “老白，你怎么就成了钉子户呢？是嫌市政府给的补偿款太少吗？”路上，沈飞问。 白刚挠挠头，呵呵笑道：“算是吧，我这不是寻思多要点钱，回头买了房子，剩下的钱还能娶个老婆。我打光棍这么多年了，也想有个伴儿嘛。” 沈飞笑道：“我觉得，你应该选择回迁才对。比如拿了补偿款去买房子划算多了。只要有了房子，不愁找不到老婆。” 白刚耸耸肩，不置可否。 沈飞见他不想谈论这个问题，便就此打住。 三人进了工地，在白刚的指引下，到了最里面西侧那栋楼架子前。 白刚指着三层说道：“就是那里，当时那个人影，就是在窗口一闪而过的。” 沈飞打量了一下，就说道：“我们上去看看。” 白刚缩了缩脖子：“你们去吧，我在这里等你们。” 沈飞和杜雪摇摇头，心说这厮刚刚还说自己不是胆小鬼，现在倒是临阵退缩了。 两人也不多说，一前一后上了楼。 空旷的楼架子里，到处都是灰尘和丢弃的各种建筑材料边角废料，一走过去，便尘土四起。 杜雪皱着眉头自言自语的说：“城区改建，本来是利民的大好事儿，怎么就烂尾了呢？” 沈飞叹口气说：“听说是建筑商资金链断了，跑路了。” 杜雪哼了一声：“要我说，这里面肯定有贪污腐败，官商勾结的事儿。” 沈飞摇摇头：“这就不是我们这样的小警察能管得了的了。” 杜雪冷着脸没出声。 两人沿着楼梯，一路上了三楼。 不禁顿时就愣住了。 只见白刚所指的那个窗口附近，有一堆破烂的被褥，下面还铺着一大块纸壳子。 杜雪皱眉说：“有人住在这里？” 沈飞嗯了一声，快步走过去，蹲在被褥前仔细观察了半天，又伸手摸了摸：“被子里面，还有一些温度，看来住在这里的人刚走没多久。” 杜雪说道：“也许是流浪汉。” 沈飞站起身，环顾了一下四周：“还是一个女流浪汉……杜雪，我们在这一层四处转转，看看能不能找到其他的线索。” 杜雪点头应是。 两人便分头行事，一个去东，一个去西。 好在这里还只是楼架子，除了承重墙之外，很多墙壁还都没有建成，单元和单元之间没有什么阻碍，畅通无阻。 沈飞走到最东侧的时候，发现角落里有大量的粪便。 他找个根木棍，扒拉几下，根据形状和气味儿判断，应该是人类留下来的。 根据粪便的数量，他判断出有人在这里住了有一段时间。 这个时候，就听去西侧的杜雪大声喊道：“沈飞，你过来一下，有发现。” “好。”沈飞立刻转身跑了过去。 只见杜雪站在西侧一个单位里面，正仰头看着一面墙。 这面墙上，贴着许多画，全部是铅笔手绘，画上的内容大同小异，皆是一个小男孩的画像。有的是头部特写，有的是半身画，也有远景的。 虽然画工一般，但是却把小男孩儿画的栩栩如生。 沈飞一脸的好奇。 杜雪说道：“沈飞，你发没发现，画中的小男孩儿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沈飞愣了愣，摇头说道：“没觉得什么特别的，不就是一个小孩子吗？也许，他是寄居在这里的那个人的孩子吧？” 杜雪摇摇头：“你仔细观察这个小男孩儿的表情，尤其是他的眼睛。” 经杜雪这么一说，沈飞凝目细看，果然发现了一些东西。 “这个孩子的表情很奇怪，让人感觉十分的不舒服，可我又说不上来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杜雪嘴角勾了勾：“邪恶，是一种从骨子里透出来的邪恶。” 沈飞挠挠头，嘀咕说道：“邪恶？嗯，对，你说的很准确，就是这种感觉……可是，一个小孩子，怎么会有这样的表情和眼神呢？” 杜雪摇摇头：“这个我可说不清楚。” 沈飞吐了口气，沉吟说道：“看来，哭声应该是住在这里的那个人发出来的，也许她在哭画中的这个小男孩儿。也许，这个小男孩儿已经不在人世了，是住在这里的那个人的孩子。” 杜雪默然不语，走到墙前，扫视了一眼，选了其中一张画，小心翼翼的撕了下来，卷成了一个卷，夹在腋下。 “沈飞，我们回吧。” 沈飞疑惑的看了她一眼，这才点头应是。 两人下了楼，和白刚会合。 “沈警官，杜警官，情况怎么样？”白刚紧张的问。 沈飞笑道：“没什么情况，应该是个流浪汉住在这里。” “还是个女的。”杜雪补充了一句。 白刚愣了下：“那她为什么大晚上哭啊？整得怪吓人的。” 沈飞耸耸肩说道：“我们推测，她可能是因为丧子之痛，每次想起来就会哭个不停。老白，没什么大惊小怪的。” 白刚哦了一声，低着头没说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