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局会议室里。 李沐阳正在做汇报。 专案组众人，都默不作声。 显然，他们都没有料到，李沐阳单枪匹马，仅仅用了三天时间，就找到了线索。 等李沐阳说完情况，沈飞就摆摆手：“小李，表现的不错，这条线索太重要了。稍后，大家探讨一下，看看从牛粪这一点，能不能拓展出什么新的想法。” 说着转向王常山：“王队，那边情况怎么样？” 王常山就起身说道：“企鹅公司那边，已经将虫哥的个人信息发过来了。不过情况不太乐观，根据企鹅公司提供的信息，我已经找到了该威信号的主人。这个人叫方一舟，新城本地人，现年二十九岁，是某公司职员。方一舟称，这个威信号于三年前，卖给了网上的一个陌生人。该威信号没有绑定银行卡，使用的手机号目前是空号。到底现在谁在使用这个威信号，不得而知。” 略微停顿，他继续说道：“不过，我已经叫人申请加该号的好友了，暂时还没有通过。” 沈飞点点头：“也算是有了一点进展……你让谁加虫哥的威信号？” 王常山愣了愣：“小陈。” 沈飞皱了皱眉头：“陈寿海？” 王常山点头说：“对，这小子很机灵，在网络这一块经验非常的丰富。” 沈飞却摇摇头说：“不行，你找个女同志加虫哥的威信号。” “额……有什么不一样？”王常山不解的问。 沈飞嘿了一声：“既然虫哥使用的是从别人手中买来的号，又没有绑定银行卡，手机号也是空号。这说明虫哥使用这个威信号的目的，就是用来钓女人的。你让小陈一个大老爷们加他，他能加吗？” 王常山脸上一红，有些尴尬，讷讷的说：“这一点我倒是没有想到……好，会议结束后，我就去安排。” 沈飞微微一笑：“尽快，最好能把虫哥约出来。” 王常山一言不发，默默的坐下。 沈飞吐了口气，环视了一周：“现在，咱们讨论一下小李发现的线索，大家都可以把自己的想法说一说。” 众人都把嘴巴闭成了一条缝隙。 沈飞是什么人？ 他可是新城警界刑侦第一牛人。 刚才王常山的一个小小疏漏 ，都被他当面毫不客气的指了出来。 这会儿要是胡乱发言，没准又撞沈飞的枪口上了。被他当着众人面啪啪打脸，那岂不是自己找不痛快吗？ 见众人都不出声，沈飞的眉头顿时皱了起来。 这时候，王常山忽然说道：“沈队，既然线索是小李发现的，那么他心里头一定已经有了想法。我看，不如就让小李说道说道，大家再进行谈论。” 沈飞脸色微微一沉，鼻子里轻哼了一声。 李沐阳恼怒的白了王常山一样，这老家伙刚被沈飞折了面子，立刻就把枪口转向了他，傻子都看得出来，王常山是故意的。 不过人家是副队长，当众开口了。 他要是不接招，就的等于间接给沈飞丢脸。 当下，就再次起身：“沈队，那我就先说说我的想法。” 沈飞深深的看了他一眼，点头说道：“好吧。” 李沐阳嘴角一勾，缓缓说道：“发现郭彩云背包的那片庄稼地里，没有用牛粪施肥。我就此推测，泥脚印上的牛粪，可能是凶手带来的。” “这就引出两种可能性，第一个可能性，凶手曾经无意中踩到了牛粪……不过，据我了解，大桥村没有人养牛，最近一段时间，也没有牛群经过大桥村。所以，凶手踩到牛粪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第二，那就是凶手来自一个有很多牛粪的地方。这样的地方，也许是一个养牛场，也许是一个需要使用大量牛粪的地方。” “所以，我认为，我们应该把调查方向放在这两个方面。” 众人都默默点头，赞同李沐阳的想法。 沈飞皱着眉头，看向王常山：“王队，你觉得呢？” 王常山瓮声瓮气的说：“新城辖区，牛场有上百家，使用牛粪沤肥的，更是不计其数。如果想要展开全面调查，可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沈队，我的意思是，还是走威信号这条路比较快捷。只要确定虫哥就是邹明琴的情人，那么我们就可以把他抓回来进行审讯。也许，就能趁机将他是否是杀害郭彩云的凶手做实。” 沈飞缓缓吁了口气，分别看了李沐阳和王常山一眼，就不紧不慢的说：“你们的想法都很好，我看还是老样子，你们两方分头展开调查，看看谁能先一步把凶手揪出来……嗯，我给你们三天时间。” 王常山毫不迟疑，立刻沉声说道：“没问题，三天足够了。” 李沐阳却面露难色，沈飞的话，等同于让他们下军令状。 如果三天之内，他找不出凶手，丢的不光是自己的脸，连沈飞也得跟着颜面扫地。 可是新城辖区牛场就有上百家，还有无数饲养牛羊的农户，这个恐怖的工作量，可比搜查大桥村方圆十里要大得多了去了。 关键是，专案组这些成员，都是一副自扫门前雪的样子，指望着他们出手帮忙是根本不可能的。 仅凭他和高奎，以及大桥乡派出所那几名民警，恐怕根本就完成不了这个任务。 见他不出声，王常山就嘿笑了一声：“小李，是不是有难处？如果有的话，就当着大家伙的面说出来。” 李沐阳明知道他这是在用激将法，可心中仍旧忍不住恼火，当即就冷冷的说道：“没什么难处，三天就三天，要是抓不到凶手，我李沐阳脱了这身警服，回家摆摊去。” 王常山打了个哈哈：“没那么夸张，你好不容易进了刑警队，怎么能说不干就不干了呢？咱们沈队，可是极力的向上面推荐你，你要真是撂挑子了，沈队的面子往哪儿放？” 李沐阳怒哼一声，想要回怼几句。 沈飞就赶紧瞪了他一眼，轻咳一声：“那就这么定了，大家立刻分头行动。” 众人纷纷起身，陆续离开。 心中都暗忖：“沈队这是什么意思？故意让老王和小李斗起来？以人家老王的资历，这次小李恐怕要折戟沉沙喽。” 李沐阳一肚子的火气，正要起身出去。 沈飞就给他使了个眼色，示意留下。 他只得鼓着腮帮子又坐了回去。 转眼工夫，会议室里只剩下他们师徒二人。 沈飞就走过来，拍拍他肩头，笑着说道：“小李，是不是生我的气？” 李沐阳吐口气说道：“师父，我不是跟你怄气，可是我想不明白，你为什么要让我和王队斗呢？” 沈飞靠在会议桌边缘上，幽幽的说道：“我得让老王心服口服才行，要不然回头你当上了副队长，你们还怎么配合我的工作？小李，老王刑侦方面的水平虽然很一般，可他人脉广认识的人多，经验也非常丰富，以前我们一起合作破获过不少的案子，对我有很大的帮助。而且，他人品也不差，就是眼看着要退休了，还是个副职，他心里头不平衡，你要要理解。” 李沐阳摇摇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正当他沉默不语的时候，沈飞忽然轻笑了一声：“小李，我知道，队里这些人都想看你热闹，不愿意配合你工作。让你一个人调查上百家养牛场和养牛的农户，而且还只有三天时间，显然是不可能的。不过嘛，我倒是可以给你提供一个想法，你可以试试看。” 李沐阳一愣，愕然的看着沈飞：“师父，你心里早就有数了？” 沈飞呵呵一笑：“其实很简单，你可以这样……” 当下，凑到李沐阳耳边，低声耳语了几句。 李沐阳眼睛顿时一亮，连连点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