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惠明讲述案情的过程，从高兰的视角不自觉的切换到了曹畅的身上。 李沐阳几人也没在意，毕竟想要将案情叙述清楚，从单一的视角是很难的。 王惠明说到曹畅跟在高兰三口身后，发现有个类似狗类动物跟着这一节的时候，就停了下来。 砸吧嘴说：“后面的事情，就有些不可思议了……” 李沐阳耸耸肩：“什么离奇诡异的事情，我们都能接受，继续说吧。” 王惠明吐了口气：“下面是高兰的口述，杀了胡德海一家之后，他们趁着雪夜返回家中。发现曹畅喝的酩酊大醉，正在熟睡……实际上是曹畅仗着年轻力壮，提起半个小时跑回了家，一口气喝了两瓶白酒，把自己醉倒的。” ………… 后半夜的风雪大得离谱，窗外的狂风夹着大雪疯狂的怒吼。 高兰一家三口回到家里，冷静下来之后，才感觉到一阵阵的后怕，甚至不敢相信，他们竟然做下来了惊天大案。 为了压惊，三人躲在高向前的卧室里，每个人捧着一瓶酒大口大口喝着，试图用酒精麻痹自己的神经。 高向前老两口，时不时的看向窗外，仿佛胡德海一家的冤魂，随时随地都会在窗前出现。 三人之中，高兰相对来说要冷静得多，她安慰父母说：“爸妈，既然事情我们已经做下了，我们就不用害怕。他们要是真的变成厉鬼，我高兰就再杀他们十次百次。这个世界上，恶鬼也怕狠人。” 高向前两人，都愕然的看着自己的女儿，他们实在无法想象，一手养大的孩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恐怖可怕。 母亲担心的说：“闺女，你说咱们杀人的事儿，曹畅会不会知道？上次，他可是听见咱们商量来着。” 高兰不屑的说：“也不知道他跟谁喝的酒，醉得跟死猪似的，咱们干了什么他怎么知道？就算以后他知道胡德海一家都死了，也没有证据证明是我们杀的。” 母亲叹口气，嘀咕说：“可我这心里头，总觉得不踏实。感觉咱们杀人的时候，外面始终有双眼睛在看着。” “妈，这都是心理作用，别自己吓唬自己。”高兰安慰说。 没想到，这时候，窗外忽然传来噗通一声闷响，虽然大部分的声音都被风雪声掩盖住了，可高兰三人仍旧瞬间把心脏提到了嗓子眼儿。 母亲惊恐的看着窗外，声音瑟瑟发抖的说：“闺女，你听见没有，外面有动静，好像有人进院了。” 高兰灌了一口气酒，抄起杀害胡德海老伴儿的菜刀：“我出去看看。” “我和你一起去。”高向前拿了手电说道。 当下，父女两人就起身出去。 外面黑咕隆咚，风雪肆虐，只见厚厚的积雪上，有几排稀碎的脚印，很快就被新的雪花给覆盖住了。 高向前顿时松了口气：“可能是野猫，最近附近的野猫的特别多。” 高兰嘿了一声：“管它野猫野狗，赶来招惹我，都杀了。” 高向前瞥了一眼身边的女儿，只觉得后背有些发凉。 此刻高兰面目狰狞，比恶鬼还要令人恐惧。 父女两人返回屋里，还没等坐下。 就见窗外有一双绿莹莹的眼睛，正向屋子里窥视。 高兰怒从心起，冲到窗前，大声怒吼：“谁家的死猫，再看杀死你。” 也许是她身上的杀气太重，那双绿莹莹的眼睛瞬间就消失不见了。 接下来的几天，只要一到晚上，高兰家的院子里就有各种响动，偶尔那双眼睛就会出现在窗子上默默的看着屋里的人。 高兰就跟着魔了似的，时常深更半夜提着菜刀在院子里转悠。 高兰的母亲很快就被吓的病倒，卧床不起，吃了不少的药也不见好。 曹畅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为了保命只能装聋作哑。 两个月后，高向前张罗着重新租了个小院，算是消停了一段时间。 可没过上半年，怪声和眼睛就又开始闹腾了起来。 就这样，短短的几年时间，他们屡次搬家。 后来实在没有办法，高兰母亲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了一个出马仙，又是布阵又是跳神，总算是彻底的太平了。 这几年间，胡德海一家的尸体并未被人发现，高兰三口人悬着的心也随之安定了下来，生活渐渐步入了正轨。 只是令人意想不到的是，曹畅也不知道那晚是被冻坏了，还是心理产生了难以磨灭的阴影，亦或是对高兰产生的恐怖和排斥，那方面彻底不行了。 高兰对此也不在乎，只是把曹畅当成了养家挣钱的工具。 直到费心航遇见小白姑娘的前两个月，有天晚上高向前起夜方便，忽然惨叫一声倒在了厕所里。 高兰和曹畅送他去医院，发现他竟然患上了脑血栓。康复出院之后，人就变得傻傻呆呆，糊里糊涂。 想要问他那晚发生了什么，他也说不清楚。 ………… 王惠明长叹一声：“后来，胡德海一家七口命案案发，高兰就知道警察一定会找上她。于是就威胁曹畅，声称如果他敢胡言乱语，就把他弄死。只是她万万没有想到，曹畅从小就警察就天生有畏惧，再加上他亲眼目睹了他们杀人的全过程，还没等我们怎么问，就全都撂了。” 李沐阳掏出一根烟点燃，默默的抽着。 叶静心皱眉说：“王局，这里有一个关键性的问题。按照高兰说法，新婚之夜那晚，她就遇见过那双绿眼睛，当时吓得不轻。从这一点上来看，她胆子应该非常小才对，怎么后来就像是完全变了一个人似的呢？” 王惠明耸耸肩：“我也问过她这个问题，她说因为曹畅跟胡月芳的事情，使她受到了极大的刺激，整个人的性情都发生了巨大的变化。当然，我们可以理解为嫉火使她摇身变成了杀人狂魔。既然敢杀人，那试问还有什么可害怕的呢？” 叶静心嘿了声：“也对，她这种不是失手杀人，而是蓄意谋杀，如果心境不产生巨变，是绝对做不出来的。” 王惠明笑了笑：“胡德海一家被杀的案子，到此算是真相大白了，高兰和她母亲均已经认罪，还有曹畅作为认证，他们是绝对逃不脱不了法律制裁的，至于高向前，因为患有脑血栓后遗症，最后如何处理，还得看法院的态度……李先生，现在你可以告诉我，这几天你们去了哪里？经历了什么？” 李沐阳吸着烟，眯着眼，不紧不慢的说：“王局，你能猜到，那双绿莹莹的眼睛，是什么动物的吗？” 王惠明不禁愣了愣，摇头说：“除了野猫野狗，还能是什么？” 李沐阳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一字一顿的说道：“是狐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