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零一一年，冬！ 才刚刚十月末，新城就接连下起了漫天的大雪。 秋意未退，寒冬已至。 一大早，李沐阳就扛着扫帚从宿舍出来，开始打扫市局大楼门前的积雪。 一口气扫到大院的正门口，正好清理出一条可供一辆车通过的路。 回头看了看自己的节奏，李沐阳十分满意的笑了笑。 这是他调到市局的第二个冬天。 算起来，距离他破获参与破获瑞新煤场碎尸案，已经整整过去了一年。 这一年里，他跟在沈飞身边，不但学习了不少的刑侦知识和经验，也数次因破获大案要案而备受嘉奖。 作为一名刑警队的新人，他俨然已经声名鹊起。 甚至在警队内部，了解他侦破瑞新煤场碎尸案的人，都给他取了一个听起来有点玄乎的绰号：灵探。 李沐阳对此一笑了之，警队这帮家伙，私底下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给人起各种稀奇古怪的外号。 比如沈飞，就有个新城第一个神探的绰号，当然人家是名副其实。 而他这个灵探的绰号，却不怎么符合警队的气质。 毕竟，带有一些封建迷信的色彩。 大家背地里开开玩笑还成，却拿不到台面上。 李沐阳正在欣赏自己的‘杰作’，衣兜里的手机铃声就响了起来。 他微微一笑，脱掉厚厚的手套，从衣兜里掏出手机来：“喂？” “小李子，忙什么呢？”话筒那头，响起一个慵懒甜腻的声音，还带着一丝丝的撒娇。 李沐阳心里头一阵暖流淌过，仿佛吹在身上的风雪，都被这股暖流所融化。 “刚起床？”他问。 “是啊，昨晚工作到十一点多，公司的事情太多了。”对方叹口气。 “早饭准备好了吗？” “笨蛋，人家刚刚起床，哪有时间准备早饭啊？等会儿到了公司，随便买点吃的将就一下就好了。” “那可不成，要不这样，我去单位食堂，给你打份早饭送回去？” “不用了，太麻烦了，你还得跟同事借车……小李子，上次我说买车的事儿，你想好了吗？” “额……我看还是算了吧？我怎么好意思用你的钱呢？” “哼，我就不爱听你这么说，什么你的我的，我是你的谁啊？” “呵呵。” “又来这套，就知道傻笑。这事儿就这么定了，这周末咱们去车行选车，你提前安排好时间，别到时候又找借口推托。” “清雨，我……” “好了好了，我急着去卫生间，晚上再联系。” 对方不等李沐阳婉拒，就直接挂断了电话。 李沐阳拿着看着手机屏幕上显示的通话结束，不禁摇摇头。 自言自语的说：“清雨，你这是强人所难嘛。” 正在这时，大门口一辆白色的越野车戛然而止。 车窗摇了下来，沈飞探出头：“小李子，一大早就堵在大门口干什么呢？” “沈队，你怎么来的这么早？”李沐阳一见是沈飞，赶紧收好手机，小跑过去。 沈飞叹口气，苦哈哈的说：“别提了，你嫂子一大早起来就唠唠叨叨个没完，我忍无可忍，趁她去给孩子喂奶，我就溜了出来。” 李沐阳一阵无语，谁能想到，堂堂沈大队长，还是个惧内的主儿。 他把手中的扫帚靠在大门口的角落里，就拉开车门上了车。 沈飞狐疑的看着他：“你上来干什么？” “蹭车啊，你看大门口到咱们市局大楼的正门，足足有六十米远，这大雪纷飞，天寒地冻，难道你忍心看着我走回去吗？”李沐阳笑着说道。 沈飞顿时无语，就打转方向盘，准备开进院子。 没想到这时候，放在挡风玻璃前的手机，忽然呱噪的响了起来。 沈飞长叹一声；“肯定是你嫂子打来了，自从生完孩子，她就跟变了个人似的，一天到晚唠叨。” 李沐阳扫了一眼手机屏幕，发现上面显示的来电号码，根本就不是周玲芳的，而是从报警中心打过来的。 他顿时眉头一挑：“沈队，是报警中心的电话。” 沈飞一怔，忙不迭的伸手拿过电话接通：“我是沈飞。” 就听话筒里传来一个急促的声音：“沈队，和平街向阳胡同发现一具果体女尸，派出所那边已经派人过去了，聂所长让我们立刻通知你。” 沈飞眉头一皱：“好，我知道了。” 当即挂断电话，一面启动车子一面对李沐阳说道：“你打电话通知杜雪，让她马上来单位准备一下，然后赶到和平街向阳胡同，那里发现了一具女尸。” 李沐阳刚刚已经听到了电话里的内容，点点头就取出手机，拨通了杜雪的电话。 沈飞把车开得飞快，一路疾驰，赶到了和平街向阳胡同。 远远的，就看见胡同深处正围着一群人。 人群外面，还停着两辆警车，警灯不断闪烁着。 沈飞皱了皱眉头：“现场怎么来这么多人，这不是胡闹嘛。” 当即，开车到了近前。 两人开门下车，推开围观的人群。 回见在一个雪堆上，面朝下趴着一具女尸，全身上下不着寸缕，尸体上又一层薄薄的积雪。 几名民警，正站在尸体附近，一副不知所措的样子。 沈飞走到跟前，掏出工作证：“我是市局警队的沈飞，你们谁负责。” 那几个民警一听是沈队，顿时都打起了立正。 其中一个中等身材的民警大声的说：“报告，我们所长还没来，他让我们先维持一下现场，免得围观的群众破坏现场。” 李沐阳扫了一眼地上杂乱的脚印，皱眉说道：“这现场已经破坏的差不多了。” 几名民警都是一脸的尴尬。 中等身材这位，挠挠头说：“没办法，我们赶到的时候，就已经来了不少人看热闹。” 沈飞摆摆手说：“行了，你们先把群众都劝走，这么下去会影响我们下一步的工作。” 几人顿时松了口气，离开分头去劝说围观的群众散开。 沈飞蹲下身子，盯着雪堆中的尸体仔细观察了起来。 李沐阳则是前后左右打量着四周的环境。 “沈队，这条胡同只有一个出口，两侧都是两米左右的高墙，墙内是居民楼的阴面，如果是夜晚发生的凶案，楼里的居民应该能听到动静。我看，这里可能不是第一现场，而是凶手在这里进行了抛尸。” 沈飞点点头，沉声说道：“从尸体的背面看，没有任何伤痕，致命伤可能在正面。我们还是等杜雪和勘查组的人赶到，在仔细查看。” 两人正说着话，又一辆警车卷着积雪赶到。 车里下来一个干瘦的老警，急匆匆的跑了过来。 “沈队，你来得还挺快啊。”老警到了跟前，呵呵笑道。 沈飞站起身：“聂所长，是什么人报的案？” 老警回道：“是有人拨打了一一零报的案，电话是从路边的公用电话亭打出来的，对方没说自己是谁，只说在向阳胡同发现了一具女尸，就收线了。” 沈飞和李沐阳对视了一眼。 李沐阳说道：“报案人是在那个电话亭打的电话？” “正在查。”老警说道。 沈飞点点头：“聂所长，让你的把警戒线拉起来，以免再有附近的居民来看热闹。” “是。”老警立刻转身而去。 李沐阳低声说道：“沈队，现在破坏的这么严重，凶手留下的线索恐怕不会太多。” 沈飞吐了口气：“老聂也是老干警了，他手下这帮人怎么一点常识都没有呢？” 李沐阳耸耸肩，不置可否。 他在下面的派出所待过，普通的民警处理一下小案子还成，真要是碰到了诸如凶杀案之类的，还真是极少有什么经验的。 等了大约十几分钟，市局的外勘组和法医相继赶到。 将女尸从雪堆里翻转过来。 李沐阳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只见女尸的小腹，竟然被人切成了一个十字花，紫青色的伤口下，是暴露在空气里的内脏，令人不寒而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