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大强拿起办公桌的座机，飞快的拨了一组号码。 等电话接通，就用命令的口吻说：“大张，去查个人，叫黄丽，今年大概二十五岁，一个饭馆的服务员。” 说完，啪嗒一声，就放下了话筒。 李沐阳看得连连咋舌，心说这就完了？ 一旁的魏建民，捧着茶杯，呲溜呲溜喝着烫嘴的热茶，眼眉挑了又挑。 显然，对楚大强这种处理事情的方式，有些不敢苟同。 结果，没过几分钟。 办公桌的座机，就叮铃铃的响了起来。 楚大强嘴角一勾，眼睛里闪过一抹得意来。 他拿起话筒喂了一声，也不知道对方说了什么，就嗯嗯两声，随手挂了线。 冲李沐阳两人一努嘴说：“查到了，黄丽曾经在霍老二川菜馆当过服务员，具体的情况，你们自己问去。” 李沐阳差点惊掉下巴，这才多大一会儿，就查到了？ 在市局的时候，魏建民可是说，想要查到黄丽就职的菜馆没那么容易啊。 他忍不住偷偷看了一眼魏建民。 后者已经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警服，说道：“小李子，走吧，人家楚所都下逐客令了。” 李沐阳愣头愣脑的跟着站起来，心说难道魏建民早就知道，楚大强轻易的就能查到黄丽工作的地方？他之所以在沈飞面前抱怨，不过是做做样子，让事情看起来很困难？ 楚大强一点出来送他们的意思都没有，甚至在两人走出办公室的时候，还刻意的来了一句：“以后少给我找麻烦。” 两人出了东城路派出所，魏建民才大大的吐了口气，自言自语的说：“这个老楚，就是个怪老头儿，明明很关注煤厂碎尸案，偏偏装出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 李沐阳好奇的问：“魏所，你以前跟他一起工作过？” 魏建民耸耸肩：“在他手底下当了四年的副所长，差点没被他折腾掉半条命。我调走那天，大家伙都说，这是脱离苦海喽。” 李沐阳一阵的无语。 没想到魏建民话锋一转：“不过，老楚干民警绝对是把好手，辖区的老百姓不管大人小孩提起他，都会竖起大拇指，说一句是个好警察，是个大好人……就是脾气臭，性格怪罢了。” 李沐阳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虽然仅仅跟楚大强接触了没一会儿，但是他的古怪性格，却已经领教到了一二。 两人一路上逢人就停下车打听霍老二饭馆在什么地方，不到半个小时光景，就找到了目的地。 霍老二饭馆，开在棚户区中心位置的路边，三间门市房，外表看上去比东城路派出所还要破旧不堪。 使人很难与干净卫生的吃饭场所联系在一起。 这会儿还没到饭时，饭馆里门可罗雀。 只有一个胖墩墩的女服务员无精打采的坐在门口，摆弄着手机。 见有警车停在了门口，胖服务员立刻转身就跑了进去，好像生怕被警察看见她在这里工作似的。 李沐阳和魏建民彼此对视了一眼，就开门跳下了车，径直向饭馆里面走了进去。 刚一进门，就见一个五大三粗，一脸横肉，身上穿着油渍麻花厨师服的大汉从后厨走了出来。 冷不丁看这人的架势，还以为要动手打架呢。 不等李沐阳两人开口，厨师就粗声粗气的说：“还没到饭点，我这不招待客人。” 言外之意，就是请李沐阳两位，另寻他处。 魏建民脸色一沉，从衣兜里掏出警官证，在对方面前晃了晃：“我是市局刑警队的，到你这里找个人，请配合我们的工作。” 李沐阳忍俊不禁，心说老魏真会挂羊头卖狗肉，什么时候摇身一变成了刑警了？ 不过这个名头，应该能震慑住对方。 毕竟，面前这位凶神恶煞的厨师，显然对身穿警服的他们不太欢迎。 结果万万没想到，对方一听是市局的，态度居然一下子就缓和了下来，脸上甚至还堆起了笑容：“原来是市局的同志，快点请坐……嘿嘿，我还以为老楚又叫人来找我毛病呢。” 李沐阳两人一阵的无语，感情他们是被楚大强给连累了。 随便找了一个地方坐下，对方叫那个胖墩墩的女服务员泡了一壶茶。 然后才搓着手问：“两位警官，你们想要查啥？” 魏建民给李沐阳使了个眼色，示意由他来开局。 李沐阳就开口说道：“你就是这里的老板霍老二？” 对方连忙点头说：“对，我叫霍小宇，大小的小，宇宙的宇，家里排行老二，大家都习惯叫我霍老二。在这里开饭馆十多年了，一直都本本分分的，从来不坑顾客，不信你们可以打听打听……” 李沐阳见这位一开口就喋喋不休，而且名字和他的形象完全风马牛不相及，暗地里有些忍俊不禁。 但是表面上，却咳嗽了一声，打断了霍老二的话头儿，生怕他继续说下去，把自家的祖宗八代都给抖搂出来。 “霍老板，你们这有没有一个叫黄丽的服务员？”李沐阳故意板着脸问。 霍老二脸色顿时一变，似乎黄丽的名字，对他来说就是个禁忌似的。 李沐阳见状，眉头不禁一耸，心说奇怪了，为什么这霍老二一听黄丽的名字，就这么惊慌失措呢？ “问你呢？”一旁的魏建民也看出了一些端倪，低喝了一声。 霍老二顿时一个激灵，咽了一口吐沫，有些结巴的说：“一个月前，她的确是在我这里打工，可是不知道出了啥事儿，人就走了，连行李衣服啥的都没带，还差她一个月的工资也没结算呢。” “那你知道她住什么地方吗？”李沐阳问。 霍老二说道：”就住我家饭店后院，来我这干活的服务员，我都给提供住处，免费的。“ “能形容一下她长得什么样吗？尤其是外貌上有没有明显的特征！”李沐阳继续问。 霍老二这次没有立刻回答，而是沉思了半晌，才说道：“她大概有一米六七高，身材很苗条，皮肤很好，长相上倒是不算出众，但是也不错，挺耐看的。 对了，她下巴上有颗痦子，冷不丁看还挺扎眼的。但是看习惯了，又挺讨人喜欢的……额，我的意思是，看习惯就不觉得特别了。” 李沐阳和魏建民彼此交换了一下眼神。 从霍老二的话里，他们隐约听到了一丝弦外之音。 那就是，这家伙可能对黄丽动过什么歪念头。 “霍老板，问你个私人问题，你今年多大岁数了？结婚了没有？”魏建民忽然问。 霍老二先是一愣，随即就唉声叹气的说：“你看这副尊容，哪个女人能看上我？今年都快四十了，还打光棍呢。” 魏建民微微一笑：“霍老板，能说说黄丽这个人吗？比如人品什么的？” 霍老二砸吧下嘴说：“人挺好的，眼睛里有活儿，手脚也麻利，这些年我雇了不少服务员，她算是比较能干的。” “那黄丽在不告而别之前，有没有什么异常的行为？”李沐阳觉得魏建民的问题有些风马牛不相及，等霍老二话音一落，便忙不迭的说回到正题。 霍老二顿时皱起了眉头，眼神闪烁不定。 李沐阳也不催促，耐心的等候。 过了半天，霍老二才支支吾吾的说：“要说有什么异常的话，还真有件事儿，让人挺奇怪的。” 李沐阳和魏建民彼此对视一眼，心中均是一喜。 几乎是不约而同的开口说道：“快点说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