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六老弟,你就买这么些货?” 眼见得李元珩这就挑好了货物,还已经清点完毕,爽快的付了银钱,苏友金的嘴微张,面上带着些许讶然: 显然是没想到,李元珩居然只买了这么些货。 自己挑拣、采买货物,已经够谨慎的了。 没曾想,木六老弟采买的货物,比自己还少。 自己推荐的那些畅销的舶来货,木六老弟也只是每样挑了一件买下罢了。 不过,转而一想,苏友金又不由得心下了然: 这木六老弟,明显是头一次来闽海做生意的。 还是个什么都不懂的愣头青呢。 此番,木六老弟买下的货物少,定是打算先试试水。 待到回去之后,看一看销路,再决定下一次需要进多少货。 嗯,不错! 木六老弟还真是谨慎! 不错! 这做生意,特别是头一次出来做生意,是得要谨慎些。 嗯嗯。 自以为自己真相了的苏友金,禁不住于心中连连点头。 显然很是赞同他的“木六老弟”的谨慎。 当然,这也只是苏友金的主观臆想罢了。 事实上,李元珩买下这么些东西,也不过是被苏友金问起,一方面,为掩人耳目,未免惹人侧目、怀疑;一方面,也是盛情难却。 他又不是真商人,也不需要带货。 更不会真的将在这黑市上买下的物什,拿出去卖。 索性,他统共买下的东西也不多。 到时候,带回京城去,给孩子们、姑母、还有心腹大臣们做礼物就好。 哦,对! 还有雨菡。 这里头的东西,自然也是可着雨菡挑啦。 苏友金与李元珩,在那里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一旁的宁雨菡的视线,则是投注在那些水银镜、琉璃上头,隐藏在帷帽之下的美眸微闪,姝丽面庞上,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 她怎么把这些东西给忘了? 这些东西,在古代也是舶来品。 看样这些商人争相采购的模样,就知道,水银镜、琉璃制品,还是挺畅销的。 听苏友金的口气,这些东西,不仅深受富贵人家喜爱,其价格也是不菲。 皇宫之中,自然也是有这些的。 毕竟,皇宫嘛…… 旁的地方再缺,皇宫也不可能缺。 旁的地方,异常金贵的物件。 在皇宫里头,也只道是寻常。 所以,对于水银镜、琉璃什么的,宁雨菡一直以来,也没有过多的关注。 不过这会儿…… 她觉得回去之后,可以尝试的叫人制作看看。 学生时代,闲来无事,她曾在网上查阅过制作水银镜和玻璃的方法。 而宁雨菡又偏偏记忆力极好。 这方法,她到现在都还记得。 正好试试。 若是能够成功做出来…… 从此以后,百姓就不必再购买这死贵死贵的海外舶来品了。 而是可以购买价廉物美、更实惠的本地自制水银镜和玻璃。 毕竟,这玩意的成本,本就十分低廉。 适当的价格,依旧有得赚。 赚来的钱,既可充盈她的私人小金库,亦可充盈国库。 如此,于国于民、于她自个儿,都实在是一件好事! 越想越觉得此事可行。 嗯,就这么决定了! 待回到京中,就搞起来! 宁雨菡正在心中,暗忖着她的水银镜、玻璃制造赚钱大计,苏友金和李元珩那边厢,都开始商量着预备离开这里了。 “苏兄,你还要再买些其他货么? 若是苏兄没继续采买之意,咱们这便离开吧。” 扫了眼,四下里越来越嘈杂的环境、与越来越拥挤的人群,李元珩温声提议道。 他们来得较早,前来的商人还不算多。 此时,明显又涌进了不少商人。 遥望向仓库门口,还有源源不断的商人在往这仓库里头挤。 李元珩倒是并不打算再凑这个热闹。 而苏友金的想法,倒是和李元珩是一致的。 甚至,比起李元珩这个“傻白甜”,苏友金这个老成持重的商人,要想得更多。 瞅了眼越来越多的人群、和越来越拥挤嘈杂的环境,苏友金皱了皱眉,他也觉得,此地不宜久留。 他倒不是也和李元珩一样,不想凑这个热闹。 而是—— 这人多眼杂的环境,是最容易出事、亦或者是横生枝节的。 带来的银钱,被人趁乱给摸了,货物被人顺走一些,或以次充好,被人给调了包…… 这些都是有可能的。 苏友金可不想当这个冤大头。 当然也不想李元珩遇上这样的糟心事。 反正想买的货物,也都已经买到了。 得! 他们赶紧走吧! 心中如此想着,苏友金不由得点了点头: “我也没什么要买的了。 木六老弟,咱们这便走吧。” 二人飞速达成一致。 苏友金的家仆捧着苏友金之前买好的货物,而邱华、小许子、小安子、阿蛮则是捧着李元珩之前所购的货物,正准备跟着各自的主子,一起离开。 宁雨菡自也是在碧桃的搀扶之下,作势欲走。 谁知,就在这时,身后不远处却传来一道男声: “前头的可是苏友金苏老弟?” 苏友金闻言,脚下步子一顿,下意识循声转目回首望去,便见一名中等身材,容长脸的中年男子,正在不远处,冲着他招手。 见得此人,苏友金便是一喜: “钱大哥,怎么是你?” 苏友金既意外、又惊喜,疾走几步奔向那被他称作“钱大哥”的中年男子。 而那中年男子,也是面上带笑,同样十分惊喜的向着苏友金这边厢大步奔来: “哈哈,原来我没看错!真的是苏老弟你! 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你。 为兄着实欢喜得紧!” 待到二人来到彼此跟前,那中年男子不由得捻须一笑,呵呵笑道。 苏友金闻言,也是乐呵呵直点头: “可不是么? 小弟这会儿能够在此遇到钱大哥你,小弟也十分高兴呢。” 言罢,苏友金又笑呵呵打趣道: “我就说,怎么今儿个一早上起来,才一开窗,就见那喜鹊在窗外的枝头不停叫唤? 敢情是有这般天大的喜事啊! 哈哈。” 他这一番话,直逗得那位“钱大哥”哈哈大笑: “哈哈哈,苏老弟,你啊你……真是一点都没变! 还是这般的促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