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小心!” 众丫鬟仆妇,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给唬得一怔。 待到她们回过神来,想要去搀扶住何氏,终是已经太晚。 “啊——,啊——,啊——” 何氏的惊呼声不断,整个人朝着地上直直撞去,更是好巧不巧,撞到了厚实的楼柱之上,又被弹到了楼梯口。 随后,由于惯性使然,何氏整个人向着楼梯那边一路翻滚。 竟是就这样,一路滚下楼去。 最后,撞到楼下的巨大山石上,疼得发出一声犹如杀猪一般的惨嚎声: “啊————” “夫人——” “夫人,小心!” “夫人,您怎么了? ……” 见此情状,众丫鬟仆妇俱都被唬得不轻,惊呼着奔下楼去,试图想要扶起何氏,然而,众人才一上手去扶,何氏便是不住痛呼: “啊,痛!好痛!你们想要痛死本夫人么?” 好痛!别碰本夫人!” 见状,众丫鬟仆妇无法,只得兵分几路,一路人马去请了府医过来,一路去禀明英国公谢志远。 很快,府医便闻讯赶到。 简单的替英国公夫人何氏检查之后,府医便是一脸难色。 而这时候,英国公谢志远,这才姗姗来迟。 “怎么样,夫人如何了?” 谢志远沉声问道。 面上颇有些不爽。 适才,他正在和新纳的宠姬—— 也就是何氏之前送给他的那个瘦马,在屋子里头乐呵着呢。 忽闻下人来报,说是何氏从观戏的高楼上滚下了楼梯,请他过来看看。 谢志远这才不情不愿的整理好衣裳,撂下宠姬过来这边。 好事被打断,他自是十分不爽,话里行间,便不禁带出了几分不耐。 闻得英国公谢志远的话,府医一脸为难的冲他拱了拱手: “这……夫人好似伤到了腰椎,且伤得极重。恕学生才疏学浅! 国公爷,您还是赶紧给夫人请位太医来瞧瞧吧! 迟则……唉。” 闻言,谢志远不由愕然: “什么?竟如此严重?” 言罢,当即冲着一路跟过来的管家挥了挥手: “去!拿本公爷的名帖,请位太医过来!” 管家闻言,当即领命而去。 “扶本夫人起来!本夫人不要躺在这儿。扶我回明辉堂!” 期间,何氏一直在呼疼,囔着叫人将她抬回明辉堂去。 光天化日之下,她堂堂英国公夫人,四仰八叉的在这里躺着,算怎么一回事? 实在有失她这堂堂一品国公夫人的体面! “夫人,您伤得极重,这会儿可不好挪动。还是呆在这里,等太医过府与您诊治之后再说吧。” 谁知,何氏一听就炸了: “什么?叫本夫人躺在这儿,让太医诊治? 不行!坚决不行! 这成何体统?” 她可丢不起这个人! “快扶本夫人回明辉堂! 本夫人要回明辉堂!” 何氏一迭声的囔囔道。 伴随着哎哟哎哟的痛呼声。 府医有心再劝,一旁的英国公谢志远,则是不耐一挥手: “夫人说要回明辉堂。你们还愣着做甚?还不赶紧送夫人回明辉堂?” 谢志远只觉得,何氏甚为聒噪,吵得他脑仁疼。 她想回明辉堂就回吧。 省得在这里又是呼疼、又是吵闹。 叫他心烦! 府医见状,只得闭了口,不敢再劝。 而一众丫鬟仆妇,则是唯唯应诺,一窝蜂的跑去搀扶何氏。 然而,她们才刚刚碰到何氏,何氏便又是一迭声的痛呼着,囔着疼。 折腾了半天,最后,实在无法。 在府医的建议下,才挑了几名有一把子力气的仆妇,小心翼翼的抬了何氏,一路向着明辉堂而去。 而另一边厢,管家的行动,也是极其迅速。 很快,便请了位,与英国公府上素来交好,且今日正好休沐的太医,过府为英国公夫人何氏诊治。 太医才一进府,便被领着直奔明辉堂而去。 一番诊治下来,太医的眉头,便是越蹙越高。 见太医兀自皱眉不语,英国公谢志远不耐道: “吕太医,夫人伤势如何?” 最烦这般磨磨唧唧的了。 有什么话,就直说啊! 吕太医闻言,面露难色,冲着谢志远比了个“请”的手势: “这……国公爷,且借一步说话!” 谢志远闻言,却是皱眉。 躺在榻上,不时发出通呼声的何氏,自也听到了吕太医的话,不由得扯着喉咙高声道: “吕太医,有什么话,你就在这里说。 我的伤势究竟如何?何时能好?你倒是快说啊! 嘶——” 似的这般,又不小心扯到了身上的伤。 末了,何氏不由得倒抽了一口凉气,又是好似鬼哭狼嚎般的痛呼。 英国公谢志远听得直皱眉。 吕太医则是颇有些为难的望向谢志远。 但见对方一点头: “就在这里说吧。本公爷和夫人都听着呢。” 闻言,吕太医无法,只得道: “国公爷,夫人这是伤到腰椎了。且伤势十分严重。 更要命的是,夫人好似还被强行挪动过,导致她的伤处,好几处都严重错位。 伤上加伤。 恕下官直言,夫人这伤,只怕是治不好了。 为今,我只能想办法,帮夫人止住疼痛。 但,国公夫人只怕,就要就此半身不遂。 往后,就只能长期卧床,需得有人伺候起居了!” 潜台词就是—— 生活都无法自理了。 吃喝拉撒,都在床榻上。 就这般憋屈的活着。 闻得吕太医的话,英国公谢志远和躺在榻上的英国公夫人何氏,皆是一怔。 何氏甚至忘记了呼疼。 下一刻,回过神来的何氏,便迸发出一声歇斯底里的低吼: “不!不会的! 怎么可能? 不过就是摔了一下,怎么可能? 半身不遂?长期卧床,需得有人伺候起居? 那……本夫人不就成了个废人么? 本夫人不要做废人! 不要——” …… 就这样,一场闹剧下来,双方皆是损失惨重,两败俱伤。 无论是何氏这位英国公夫人,还是宁雨凤这个昔日宠妾,这对妻妾之间,无人讨到好处。 倒是平白又再给京城权贵圈中,平添了些许笑话和茶余饭后的谈资。 这一系列事情,不过几日,自也都传到了皇宫之中。 传入了宁雨菡的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