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禀……禀娘娘,确是有事发生。” 被邓贤妃这么一问,如菊的面色愈发难看,甚至,还隐隐的透着些许古怪,一脸的欲言又止。 最终,还是一咬牙: “娘娘,陛下颁下旨意,晋封简淑妃为昭惠皇贵妃。” 闻言,邓贤妃原本闲适的摆弄着手中棋子的动作一顿,倏然抬眸望向如菊: “你说什么?陛下晋简淑妃为皇贵妃了?” 骤然对上自家娘娘,那目光如炬的灼灼目光,如菊心下一凛,硬着头皮点了点头: “是!娘娘,陛下确实是晋封了简淑妃为皇贵妃,还赐了昭惠,这个封号,与简淑妃……哦,不,是新晋的皇贵妃。” 闻言,邓贤妃登时面色一沉,眸中浮现一抹阴鸷,哪里还见平日那一贯的温婉和善? “陛下竟晋了宁氏那贱人为皇贵妃? 昭惠皇贵妃?呵,好一个昭惠皇贵妃!” 邓贤妃黑沉着脸,咬牙切齿道。 她也是钟鸣鼎食之家养成的贵女,自小幼承庭训、饱读诗书,哪里会不知晓,这“昭惠”二字的意义与分量? “昭”字,且不必说了。 陛下尊号,乃昭文帝。 如今,陛下竟是直接用了他自个儿尊号之中,打头的那个“昭”字,赐予宁氏为封号,足见陛下对宁氏的盛宠。 不,这已经都不是盛宠了,简直就是爱重! 由此可见,陛下是有多么在乎和爱重宁氏这贱人! 想到这里,邓贤妃的面色便是愈加黑沉。 至于那个“惠”字—— 惠者,聪慧、贤惠也。 这也是对女子极高的美誉与评价了。 思及此,邓贤妃的面色,又陡然黑了几分,眸中阴鸷之色愈浓。 邓贤妃颇为不忿,发出了和金銮殿上的一众王公大臣一般的质疑: “宁氏她何德何能,凭什么能够被晋封为皇贵妃?” 陛下莫不是糊涂了? 竟是偏心宁氏如斯? 瞅着邓贤妃如此模样,如菊生生打了一个激灵,却还是只得如实禀道: “娘娘,据闻,这简淑妃……昭惠皇贵妃研制出了一种叫做牛痘疫苗的玩意儿,能够防治天花。 昭惠皇贵妃之前早已将此牛痘疫苗,献于陛下。 听说,因此,直隶等地的天花疫情,已然得到有效控制,再无人感染上天花。 陛下龙心大悦,为表彰昭惠皇贵妃之功,遂晋封其为皇贵妃。” 如菊出去这么一趟,恰好遇到了安国公派来传信之人,自然将事情的始末,尽数打听了个清楚。 于是乎,她不仅向邓贤妃如实禀报了,宁雨菡是因研制牛痘疫苗有功,被陛下晋封为昭惠皇贵妃一事。 连同此前,金銮殿上,众大臣公然发难,质疑昭文帝让宁雨菡独掌宫务,建议分权给王贵妃与邓贤妃,被陛下驳斥。 以及陛下直接道出宁雨菡制出牛痘疫苗,令得直隶等地疫情平息,质问何人还敢置喙宁雨菡晋位,直怼得一众王公大臣哑口无言之事,俱都一一禀于邓贤妃知晓。 随着如菊的复述,邓贤妃的面色越来越沉。 到得最后,已是黑沉一片,眼神也愈加阴鸷可怖。 侍立在一旁的如梅和如菊见状,俱都禁不住激灵灵一抖。 如梅垂着头,缄默不语。 如菊瑟缩了一下,想了想,还是硬着头皮,又再继续禀道: “陛下还命昭惠皇贵妃独掌宫权。据说,还将凤印一并交给了昭惠皇贵妃。” 闻言,邓贤妃的面色阴沉得险些都快要滴出水来: “什么?陛下命宁氏独掌宫权,还把凤印交给了宁氏?” 一时间,邓贤妃只觉气闷无比,心中陡然生起一种偷鸡不成蚀把米的感觉。 自己谋夺宫权不成,反倒是让宁氏晋位成了昭惠皇贵妃,还独掌宫权,手掌凤印…… 可恶! 父亲他们都是怎么办事的? 还有—— 居然还有牛痘疫苗,这等玩意儿。 她怎么不知道? 之前,她更是听都未曾听说过! 宁氏莫不是也早已用上了这牛痘疫苗,压根就不怕染上天花? 不得不说,邓贤妃还真就是真相了。 宁雨菡与永安宫上下,包括明珠和曦儿,这两个小家伙,都早已在暗中接种了天花疫苗。 不过,对于接种牛痘疫苗之事,永安宫上下却并未曾宣扬,外界根本就不知道。 邓贤妃自然也不知。 原以为,自己下了一盘好棋。 成功的让人将那感染天花而亡之人穿戴过的衣物,带入了宁氏日常起居之所。纵使被宁氏当场逮了个正着,然而,那衣物总算也是入了永安宫有一会儿,宁氏未见得不会被感染。 而夏氏身死,且死无对证,宁氏也奈何她不得。 自以为自己算无一漏,为此,邓贤妃正得意呢。 谁曾想…… 这会儿看来,她可真就是空欢喜了一场。 原以为,自己是胜利者,谁曾想,却是被宁氏摆了一道。 越想越气,邓贤妃气得将面前的珍珑棋局,一把挥落在地。 “轰”的一声,玉制棋牌被摔得四分五裂,棋子散落一地。 见状,如梅和如菊,不由齐齐瑟缩了一下,旋即,砰的一下,齐齐拜倒: “娘娘请息怒!” “娘娘,息怒啊!” 与此同时,昭阳宫内,王贵妃也同样得知了宁雨菡被晋封为昭惠皇贵妃,并且还被昭文帝下旨令她独掌宫权,手掌凤印的消息。 此时的王贵妃,正在寝宫之中无能狂怒,怒火险些没将昭阳宫的屋顶都给直接掀翻: “贱人!宁氏那贱人!她凭什么?凭什么能够晋封皇贵妃?” 这可是位同副后的皇贵妃啊! 皇帝表哥居然就这么给了宁氏那贱人! 不仅晋封了宁氏那贱人为皇贵妃,皇帝表哥竟还赐予了“昭惠”—— 如此寓意极好的二字,给宁氏做封号。 这还不够…… “还令宁氏独掌宫权,掌凤印?皇帝表哥,你怎的能够这般偏心? 这般偏宠宁氏那狐媚子? 真真是被宁氏那狐媚子,给勾得迷了心神了!” 王贵妃越想越气,越想越恨: 皇贵妃这个位份也好;宫权、凤印也罢,这其中,哪一样,不是她所渴望、渴求的? 之前,父亲还说,会助她夺得宫权的。 可结果呢? 结果就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