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应下掌管宫务,宁雨菡也不会光说不练。 这不,在昭文帝晓谕六宫,命她掌管宫务的第二日,一大早,宁雨菡便召来内务府总管、及六司管事们过来永安宫,和诸人交谈了一番,又做了一番布置与安排。 末了,宁雨菡又道: “本宫要交代的,俱已交代,尔等往后便各司其职。每旬将账册汇总一次,交于本宫查看便是。本宫所说的,可还有谁不清楚的?” 闻言,内务府总管、及六司管事们,纷纷俯身行礼: “奴才(奴婢)们省得。” “奴才(奴婢)谨遵简淑妃娘娘吩咐!” “谨遵简淑妃娘娘吩咐!” …… 见众人恭声应是,宁雨菡满意一颔首,复又冲着他们挥了挥手: “如此,便就这样吧。你们都回去忙吧。” 闻言,一众人等自是恭声应是。 旋即,鱼贯着退出永安宫正殿,在小内侍的带领下,有序的离开了永安宫。 简淑妃娘娘有令,他们可是不敢懈怠,少不得要忙碌起来了。 一时间,偌大的正殿内,倒是陡然变得空旷又静谧。 宁雨菡随手拿起一本内务府那边呈上的账册,正欲翻看,今日当值负责守门的小安子便一路进得殿内: “娘娘,瑶华宫枫林阁夏才人在宫外求见。” 才一进殿,小安子便垂首恭声禀道。 闻言,宁雨菡则是一挑眉: “夏才人?她怎么来了?” 旋即,宁雨菡的唇边扬起一抹讥诮,眸带戏谑: “她不去崇德宫和邓贤妃一起品茗,来本宫的永安宫做甚?” 经得大姐宁雨薇一事,在宁雨菡这里,邓贤妃和夏才人也算是穷图匕现了。 经由此事,宁雨菡知晓了邓贤妃的真实面目,以及此人的居心叵测,对她的不怀好意。 而夏才人,则俨然是邓贤妃的狗腿子。 此二人蛇鼠一窝。 当然,对此,宁雨菡也不会坐以待毙。 她原本正酝酿着要如何反击呢。 之前,又因着培育牛痘疫苗的事,稍微耽搁了一下。 没曾想,她还没有出招,对方倒是主动找上门来。 她可不信,这夏才人会无缘无故找上门。 这其中,必有猫腻。 且,必有邓贤妃的授意在其中。 而乍一闻得小安子的话,侍立在一旁的碧桃,便是不由一撇嘴: “这个夏才人,平时也不见她过来拜访娘娘、更不见她与咱们永安宫上下交好。今日怎么就突然到访了? 谁知道,她安的是什么心? 搞不好,便是那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好安心呐。” 宁雨菡闻言,微一莞尔,冲着小安子摆了摆手: “不见!你叫她回去吧。” 小安子闻言,当即恭声应是,领命而去。 一旁的初夏见状,则道: “娘娘既知,这夏才人此来必有所图,怎的不干脆将计就计,将她请进来,静观其变,瞧瞧她究竟有何图谋?” 谁知,宁雨菡闻言,则是一挑眉,一脸的似笑非笑: “将计就计?本宫也正有此意呐。” 见初夏闻言,一脸疑惑,那眼神,分明是在说—— 娘娘,您既打算将计就计,怎的还要把这夏才人挡在门外,不召她进来? 宁雨菡自也秒懂了初夏的眼神之意,见状,又是以莞尔: “正是因着本宫打算将计就计,这会儿,才不欲见这夏才人呢。” 见初夏闻言,明显疑惑更甚,宁雨菡又是莞尔一笑,斜睨了她一眼: “你想啊,咱们对夏才人有所防备,这夏才人对咱们就没有防备么?本宫虽有心将计就计,可太容易让对方接近,直接便放了她进来,此举,必也会引起夏才人的警惕。 如此,可不利于咱们将计就计,顺藤摸瓜。” 说着,宁雨菡又是一笑,眸中有讥嘲、也有笃定: “放心吧。她既有所图。这夏才人应是还会来咱们永安宫求见的。” 宁雨菡可没打算,让夏才人这么容易,就能够接近自己。 先吊着她些,逐步卸去她的警惕心,再请君入瓮—— 这才是上策。 与此同时 小安子已经快步回返永安宫宫门口,对着在这里殷切等候着的夏才人,躬身一揖: “夏才人,娘娘说不见客。您还是请回吧。” 小安子全程以一副公事公办的口吻道。 多余的废话,一句都未曾说,如是表达着宁雨菡的意思。 而闻言,夏才人也并不恼,只是笑道: “成!那我改日再来永安宫拜访。” 这便带着贴身宫女蕊儿一起离开。 见状,蕊儿不由得撇了撇嘴,一脸的为自家小主不平: “小主,亏您巴巴的过来拜见简淑妃娘娘。人家都不肯见您。真是!唉,宠妃就是了不起啊。” 蕊儿倒是不知,自家小主因何要前来拜访简淑妃,只觉得,若能攀上简淑妃这个宠妃的关系,也是好事。 这会儿,却是被简淑妃拒之门外,不由有些恼羞成怒。 这才禁不住小声嘀咕,发些牢骚。 而闻言,夏才人却只是娇憨一笑: “这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儿。想来,简淑妃娘娘贵人事忙,这会儿是有事抽不开身吧。咱们下次再来拜见便是。” 在夏才人看来,她这个一向和宁氏素无交集之人,突然到访,宁氏不愿意见她,实属正常。 此举,也完全在夏才人的意料之中。 事实上,若宁氏这会儿真的召了她进去,夏才人反而要心中警铃大作,认定宁氏乃是城府极深之人,要万分警惕才行了。 这会儿,倒是可以放松些。 看来,宁氏还是有些个真性情的,并不是如邓贤妃一般心机深沉之人。 嗯,这样便好。 她之后行事也能方便些。 然而,蕊儿乍一听闻自家小主的话,却是颇感意外: “什么?小主,您之后还要来永安宫?” 他们小主,不是一向和贤妃娘娘交好的么? 这是想要改投简淑妃娘娘,这个宠妃门下了? 而闻得蕊儿的话,夏才人则是轻“嗯”一声,回首望了眼巍峨的永安宫,心中泛起一抹苦笑: 被邓贤妃捏着她的把柄,她也只能任凭这恶毒的女人驱使。 那女人授意她去干那事儿,她能不再来永安宫么? 当然,这一切,夏才人没有、更没打算告诉蕊儿。 此时干系甚重,自是越少人知晓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