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完了?” “封妃大典结束了,咱们这就要回去了?” …… 眼见得封妃大典落下帷幕,殿内众人各自散场,宁家人不由傻了眼、 他们此时,还都意犹未尽,不愿意离开。 更不愿就这样打道回府。 宁耀祖更是忍不住嘀咕: “不是!咱们好不容易来一趟。三丫……三妹就没说要见一见我们这些娘家人?” 宁耀祖正如此嘀咕着,便见一道熟悉的身影,赫然出现在他们面前。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小喜子。 “宁老爷,别来无恙啊。” 一身内监服饰的小喜子,款步来到宁家众人面前,对宁东山道。 宁东山见状,赶紧笑道: “多谢杜公公惦念。老夫一切都好!” 其他宁家众人,见得小喜子,都有些怯怯的。 其中,尤以宁耀祖、宁雨凤、谢氏为最。 小喜子知晓,娘娘在家中没少受过这几人的磋磨,是以,之前那一个月,和碧桃教导宁家人礼数规矩时,没少特别“关照”过他们几个。 被“关照”得多了。 这会儿,骤然见到小喜子,宁耀祖、宁雨凤他们心中,难免都有些怵他。 这都成了条件反射了。 见得宁耀祖、宁雨凤几人那一副把头一缩的鹌鹑模样,小喜子于心中暗自冷哼: 哼,叫你们之前待他们娘娘不好! 该! 就该好好教训一下他们,不给这起子小人好脸色。 心中如此想着,小喜子面上却是半点不显,而是以一副公事公办的口吻,再次开口: “既如此,宁老爷你们便随咱家走一趟吧。” 而宁东山骤然听得小喜子这话,却是一头雾水,下意识开口: “走一趟?去哪儿?” 小喜子闻言,却是一笑: “还能去哪儿?自然是去永安宫了。简淑妃娘娘传召尔等觐见呐。” 闻言,宁东山、以及宁家众人皆是一喜: “娘娘传召我们过去?” “三丫头……不,简淑妃娘娘要见我们?” “真的假的啊?实在是太好了!” …… 宁家众人禁不住七嘴八舌的道。 言罢,迎上小喜子投注过来的目光,他们又自知失言,齐齐噤声。 小喜子则是似笑非笑的瞥了他们一眼,摆出一副宠妃身边得脸内监,不可一世的款儿,微扬着下巴,不咸不淡的道: “当然是真的!还愣着做甚?还不赶紧随咱家去永安宫拜见娘娘?” 宁东山等宁家众人闻言,自是忙不迭应是: “是!是!是!杜公公请带路。” “咱们这就跟随杜公公一起过去永安宫拜见娘娘!” …… 经过碧桃与小喜子二人,一个月来的特别“教育”,宁家人总算是学了些眉眼高低。 不再、也不敢像刚入京城那会儿,那般狂妄、不知事。 起码,不敢再张口闭口“三丫头”的唤着,对于宁雨菡这位皇帝宠妃,也有了最基本的尊重。 也是张口闭口的“娘娘”前、“娘娘”后的称呼着。 至于他们内心之中,究竟如何做想,这就不得而知了。 “嗯,既如此,这便走吧。” 小喜子冲着宁家众人一挥手,这便带着他们出得正阳殿,一路向着永安宫的方向而去。 正阳殿距离永安宫之间,着实有一段距离。 一路行来,宁家人皆都有些气喘吁吁。 他们虽不算什么显贵人家,宁东山却也到底做了那么多年的县令老爷,过得也一直都是呼奴唤婢,出行有马车骡车可坐的日子,何曾走过这么远的路? 早上一路步行入宫时,尚且能够忍受。 这会儿,只觉得腰酸腿疼,又累又乏。 “怎么这么远啊。娘,我快要走不动了!既是接我们去永安宫,就不能安排个步辇小轿什么的,给我们坐么?非得叫我们徒步前行,这不是折腾人么?” 宁雨凤忍不住抱怨道。 身为家中唯一的嫡女,又是谢氏的幼女,宁雨凤自幼娇宠着长大。 不客气的说,她长这么大,头一次走了这么多路。 真的好累! 宁雨凤都怀疑,是不是宁雨凤这庶姐,故意在整她了。 可恶! 宁雨凤原本是在向谢氏抱怨,谁知,一旁的谢氏还来不及说什么,在前头带路的小喜子便是耳尖的将宁雨凤这番话,给听了个正着。 闻言,小喜子原本一派喜气的圆脸立时一板: “宁四小姐,还望你慎言!在宫中,这步辇小轿,可不是什么人都能够乘坐的。” 潜台词便是—— 你以为你是谁? 不是什么人都有资格乘坐步辇小轿的。 懂?! 闻言,宁雨凤瘪了瘪嘴,犹自不甘心的道: “那……三姐呢?她难不成也是徒步走回宫的?” 哼,少骗人了! 她刚刚明明看到宁雨菡是和皇帝陛下一起携手出的正阳殿,坐上步辇走的。 而且,那步辇可气派了! 谁知,闻言,小喜子却好似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般,犹如看傻子一般瞥了犹自愤愤然的宁雨凤一眼,不耐的掀了掀眼皮: “我们娘娘自是乘步辇回宫,不必步行的啊! 宁四小姐,瞧你说的。你也不瞧瞧,你是在拿你自己个与何人相提并论!我们娘娘贵为大胤皇妃,正一品简淑妃娘娘,出行皆可乘坐步辇,且还是八抬四妃制步辇。而你……区区一介民女,自然只能步行。 身为民女,能够得入皇宫,去往永安宫拜见,这都还是得蒙咱们娘娘恩典呐!宁四小姐还是切莫贪心不足,再想其他了!” “你……” 宁雨凤被小喜子这番不留情面的话,给气得险些一个倒仰。 这狗奴才,是说她自不量力,不配和宁雨菡相提并论? 虽然,现如今,宁雨菡贵为大胤皇妃,而她只是个民女…… 小喜子所言都是事实。 可,就是因为这些都是事实,才叫宁雨凤越发憋闷、越发的难以接受啊! 她是家中唯一的嫡女,自小在家中千娇万宠着长大,从来都不把宁雨菡这些庶出姐姐们放在眼里。 在她看来,宁雨菡便是蝼蚁、是她脚下的泥。 而现如今,她却与这个她一向都看不起的庶姐,有了天翻地覆的云泥之别。 她从来就瞧不起的庶姐,如今,倒是成了那高高在上、金尊玉贵的存在,而她——这个自小优越感满满的嫡女,反倒是成了宁雨菡这个庶姐、以及她身边的这些狗奴才,都可以随意轻贱的脚下泥。 宁雨凤怎能不气? 可恶!可恶!可恶啊! 她都快要怄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