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佩特拉约定的日子悄然而至,今天便是肖恩托话冈瑟与佩特拉探寻矮人踪迹的日子。 鹈鹕镇北边,那座横跨涟波河、古朴而坚实的石桥旁。 晨光中,他远远望见了一位身姿挺拔的女性,正立于一株垂柳之下,微风拂过,柳丝轻舞,与她的飒爽英姿相得益彰,正是佩特拉。 走近一看,佩特拉身旁还站着一位高大的男子,看清楚是谁后肖恩微微一愣,居然是有些“神经”性质的艾利欧特。 一如既往的,艾利欧特上身衣物随意敞开着,露出被阳光晒成古铜色的胸膛,结实挺拔的大肌块,宛如雕塑般线条分明,稀疏分布的几根焦黑黄色的胸毛,更添了几分野性与不羁。 这位多愁善感的“浪漫主义”者,正依靠着柳树与佩特拉攀谈着。 从两者的神情上能看出他们聊的很投机。 我不应该在这里~ 肖恩犹豫着打破俩人的热切讨论。 “嘿,肖恩,你来了!”佩特拉发现了肖恩,她大方的打着招呼,完全没有身份的高高在上感,“还有艾利欧特,他是我请的向导。” 因为在这定居的缘故,不出意外的她认识了这个独居在海滩边的艾利欧特,考虑到这次所行并非一片坦途,佩特拉便雇佣艾利欧特作为向导,载着他们渡过那条断桥的河流。 “肖恩,我将遵循旭日的指引,劈开汹涌的波涛”艾利欧特一口开还是老味道,醇正的一点没变。 他也是个妙人,完全没有身份上的生疏感,那种像是莎士比亚剧里全然不顾旁人的突然抒情吟唱意外的合佩特拉的胃口。 “是的,佩特拉,还有艾利欧特,很高兴能与你们同行。”肖恩回应道。 既然佩特拉无所谓别人参与这次的行动,自己又何必自讨没趣呢。 三人统一意见,随即前往北部海滩。 “命运的扁舟停留在此~”离断桥的河流还有百米地时,艾利欧特突然停下脚步。 他猛地脱掉上衣,披挂在肩,露出壮硕的上身,弯腰脱下鞋子,鞋带打结挂在脖子上,随后他踏着泥泞的沙土,从刚落潮的从沙滩边费力拖出一条小艇。 小艇虽小,却异常坚固,前头用一根粗大的绳索紧紧系着捆绑在一根木桩上。 艾利欧特解开绳索,双手缠绕两圈,转身扛在衬着衣服的肩上,赤裸的双脚深深陷入沙中,肌肉充血,青筋暴突,小艇的尾部在沙滩上划过一道深深的痕迹,就这样他拉着小艇跟在了俩人身后。 要是他能加入自己的物流队就好了,艾利欧特这副孔武有力的模样简直就是打工圣体,肖恩暗自可惜。 有些人生来自由,不会因为物质的多寡而改变。 肖恩知道艾利欧特的性格不会从事那种具有束缚性质的工作,因此当时脑子里就没考虑过他。 不一会儿,他们便来到了那座早已废弃的断桥前。 这里,一条源自高山的河流汇入数十里开外的海洋,河面宽阔,水流湍急,断桥残垣在晨光中更显凄凉。 河水咆哮,逝者如斯。 肖恩凝视着这一切,心中想起了他与镇长的约定,暗自盘算:“要在这里建一座能够通车的坚固桥梁,难度确实不小啊。不过,为了桥后那一大片土地以及驾校计划,这一切都是值得的。” “看这水势,真是让人生畏啊。”佩特拉感叹道,但她的眼神中却没有丝毫退缩之意,作为一个户外行动派的考古学家,上山入林露宿荒野这事在她的人生履历里没少干。 这样的场景只会让她的肾上腺素分泌。 “放心吧,有我在,这河流挡不住我们的脚步。”艾利欧特自信满满地说着,他把绳索抛进船舱内,双手发力猛地把小艇推入水中,随后一个飞跃便跳上了小艇。 赤裸的双脚紧紧踩住船尾,犹如汽车悬挂一般稳当的下肢随着波荡的起伏控制着船体的倾斜。 “快上来吧。” 不愧是常年跟大海打交道的人,佩特拉暗叹一声自己找的向导果然没错,与肖恩俩人依次上了船。 “河流啊,你是自由的诗人,我便是那驾驭你的笔!”河道中央他的声音在晨风中回荡,带着几分诗意与不羁。 佩特拉坐在船中,她询问着肖恩来到鹈鹕镇生活的原因,又转向艾利欧特,好奇地打听起渔民们的日常生活和这片海域的传说。 在各地考古旅途中她很喜欢了解当地的生活习俗,而她选择定居在鹈鹕镇的另一个重要原因,就是鹈鹕镇的风土人情合乎她的性格。 “暑气消弭,浪潮逆转,以火为标,以浪为歌,月光水母,相聚共舞。”艾欧利特吟诵起一首短歌。 “他说的是鹈鹕镇的一个传统节日——月光水母起舞。”肖恩笑着为佩特拉解释着, “在夏日的最后一天,因为潮汛的变更,大量的水母会齐聚星露谷的海域,它们会被岸边的火光吸引,纷纷上浮。” “这些水母在月色下舒展着身姿,晶莹的伞盖倒映着月色,因此得名月光水母。在这一天鹈鹕镇的居民会在沙滩上齐聚,一起观看迁徙的水母。此外还有祈福灯的放飞,月色映衬下,整个海滩仿佛被点亮,置身银河之中” “无论是水中的光点,天上的火光,还是岸边燃起的火炬都是居民表达美好的寄托。”现在的肖恩并没有亲身经历过,他照着小时候模糊且美好的记忆为佩特拉描述。 “这听起来真是太美了,到了那天我一定不能错过。”佩特拉为自己的人生加了一个必备打卡点。 因为水流湍急,没办法直接横渡,艾利欧特一路操控着小艇顺流而下,现在就快要到入海口了,那边存在着一个巨大的梯度差。 水流如同愤怒的巨兽般翻滚不休,形成了一片危机四伏的暗流地带。 艾利欧特的眼神变得深邃,他用力划动着小艇,避开一个个暗流与漩涡,赶在船毁人亡之前及时的把三人组带到了对岸。 “就在那里,相传很久以前,一艘满载着海盗掠夺来的黄金与宝藏的船只,在风暴中迷失了方向,最终在这片海域沉没了。海水倒灌巨浪裹挟着残骸冲上陆地。”艾利欧特指着不远处的入海口讲起了一则传说, “从此,每当风暴来临,在船体的残骸附近便会响起凄凉的呼喊,一个船长打扮的幽魂在风雨中浮现,它恳求你找到那些被诅咒的黄金,来让它们这些被困在深海里的幽魂获得解脱。” 艾利欧特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言之凿凿的神情仿佛他是亲历者一般,也不知道这段传说是否是他小说创作中的情节。 佩特拉则打开了一本名为风土志笔记,把刚才那则传说记录在了月光水母的下边。 肖恩听在耳里,想在心里,作为见惯了超自然现象的他,自然对于古老的传说会留心眼。 三个人的所思所想各不相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