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怕！”蔷薇冲进来，身后跟着孙大夫，“孙大夫来了，快！”</p>
程颂安心下一安，吩咐道：“孙大夫快进去，务必保全周氏性命！”</p>
崔文心也连忙站起来，如见救星，拉着孙大夫就往隔壁房中去。</p>
崔文康却快走一步，拦在前面，对程颂安也有些不满道：“婶婶此举不妥，我女人没穿衣服生孩子，让个男人进去看，我的脸还要不要？”</p>
程颂安大怒，厉声道：“你媳妇儿拼了命为你生孩子，这会儿危在旦夕，你还要阻拦大夫进去？”</p>
崔文康梗着脖子道：“屋里有产婆看着，哪有让男人进去看自己老婆裤裆的理儿？少奶奶还名门贵女，却逼着侄子戴绿帽子，我呸！”</p>
李文宾和踏雪不等程颂安发话，各上前一步，一左一右给了他一嘴巴子。</p>
崔文康索性躺在门前大哭大闹：“来人呐，伤风败俗啦！这就是崔府的少奶奶么？逼着男人给接生孩子，脸都不要了！”</p>
李文宾见程颂安眼中逐渐起了杀意，默默握了握袖中的匕首，然则程颂安很快又冷静下来，只淡淡道：“拉开他！”</p>
四奶奶冲过来，劈头盖脸打了几巴掌，怒道：“现在是讲这个的时候？你媳妇的脉一向是孙大夫瞧的，这会儿也只有他能救。”</p>
孙大夫也忙开口：“打个屏风，老夫不用近产妇身边，只在旁教产婆将胎儿的头逆转向下，再斟酌施针。”</p>
崔文心连忙和蔷薇去将一架旧木屏风抬了过来。</p>
但崔文康像只没头的苍蝇，在地上打滚乱挥乱舞，口中恶言不断，非但没让开，反而指着孙大夫骂：“你个老淫贼，用这等法子骗了多少良家妇女的清白，是不是你一早就把她看光了？让我当活王八，老子跟你拼了！”</p>
孙大夫行医数十年，见过无理取闹撒泼打滚儿的，但被污蔑说淫贼还是头一遭，饶是涵养极好，也气得血气上涌，差点背过去。</p>
房门吱呀打开，产婆一身一手的血，尖声道：“不成了，快说说吧，保大保小？”</p>
四奶奶微一犹豫，随即又道：“保大！”</p>
崔文康立即跳起来，朝着四奶奶吼道：“娘，你糊涂，女人没了再娶一个，孙子可不是随便就能生的，她怀这个用了几年，若没了，哪年哪月再生个去？”</p>
崔文心丢了屏风，抓着崔文康哭道：“哥哥，要嫂子呀……”</p>
崔文康一把将她甩开，骂道：“你们这些没见识的女人，懂个屁！滚！”</p>
转身朝产婆道，“保小，要儿子。”</p>
房里的惨叫声渐渐停了下来，也不知是听到了丈夫的无情无义，还是本身就没了力气，周氏再无声响。</p>
程颂安将琪姐儿交给踏雪抱了，自己在产房门前站定，让孙大夫尽管进去。</p>
崔文康心一横，上前猛冲，将程颂安撞得一个趔趄，一头栽在门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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