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能捂上他的眼睛，把他的脸从自己眼前扭开，努力平静地道：“崔元卿，别发疯，你是读过圣贤书的人，难道要白日宣淫？”</p>
半日没听到回应，程颂安将手从他眼上移开，却见崔元卿嗤地笑了一声：“那晚间来？”</p>
程颂安差点咬了舌头，连忙拉好衣服从床上下来，正色道：“崔元卿，你对五小姐情深义重，我是很敬重你的这份深情的，可你若三心二意，我便有些不大看得起。”</p>
崔元卿斜倚在她靠过的被子上，姿态慵懒，冷笑道：“我对别的女人情深义重，你很敬重？”</p>
“是。”程颂安默了下才回道。</p>
若说她恨崔元卿，终归是前世对他有情有期盼所致，对那个人只是当年年少时的悸动，其实远不如对崔元卿投入的情感多些，现在明白了前因后果，她终也不能原谅，但那丝爱意，仍旧是不能立即斩断。</p>
所以她看到那幅画和那行字的时候，才会心痛到不能自已。她能做到的是远离他，远离这个地方，不要使自己再陷于此。</p>
崔元卿再次吐出脏话：“是个屁。”</p>
“你，粗鄙！”程颂安如同见鬼般看着他，只觉得不可思议。</p>
崔元卿一把将她捞回来，淡淡道：“我何时说过爱别的女人？”</p>
程颂安蹙眉：“昨夜不是才说过？”</p>
崔元卿还是那个淡淡的调子：“昨夜怎么说的？何时说的？嗯？”</p>
说到最后一个字时，手上微微用力，将她贴的自己更紧。</p>
“你……昨……”程颂安回想着昨夜的对话，忽然发现崔元卿果真从未亲口承认他跟薛庭蕴的关系，“可，祖母说你们青梅竹马，还有那幅画和上面的诗。”</p>
崔元卿眼波在她脸上流转，从额发看到眼睛，再从眼睛看到鼻子、嘴唇、下巴，而后又往上，对上她的眼睛，目光带着灼人的温度，每看一下，程颂安的心就被像烫到一次。</p>
“你跟陆轻山不也青梅竹马？”他悠悠道，“那句诗，你就断定是我写的？”</p>
程颂安一时无言，脑中在拆解他说的每一个字，他为了薛庭蕴，怨恨、冷待了自己一世，可这会儿又说并不爱她，这让她感到费解。</p>
“我跟你说过，今生今世只有你一个女人，从前没有，今后也不会有，不是随便说的。”崔元卿的声音在她头顶清晰地传来，“你之前问我的那个问题，我当时不敢回答，现在你听好了，程颂安，你是我的心上人。”</p>
程颂安如同石化般僵在当地，那颗本就没有完全死掉的心，似乎又重新跳快了一些。</p>
外头院门被打开，二门上的小厮来说了些什么，不多会儿，海棠进来道：“姑娘，陆家夫人和轻山少爷在前头递了名帖，要来瞧姑娘。”</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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