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颂安心头一跳，还是避免不了这个问题，只是现在这个境况，实在不宜说出来，只能日后徐徐图之。</p>
她一笑回道：“那还有假？今日不都在鸿宴楼上看到了？”</p>
段珠玉咬了下唇，欲言又止，而后默默点了点头：“那，我先回去了。”</p>
说毕，也不等程颂安说什么，便失魂落魄地转了身，慢慢朝自家马车踱去，她的身影隐隐约约映在灯火中，往日骄傲恣意的大小姐，背影落寞地让人心疼。</p>
程颂安狠心转过头去，那人既已经娶妻，便不能再给段珠玉留下希望，更何况他做的是崔元卿的替身，这件事越少人知道，他便越安全。</p>
到了府门口，早有得了信儿的张氏和余老太太在等，马车刚停下，余老太太便哭喊着迎了上来，口中念着心肝。</p>
张氏连忙搀着她到近处查看，余老太太一见程颂安浑身是血，二人都是脚上一软，差点晕厥，张氏便连忙命人将她先行扶回春晖园。</p>
程颂安扶着蔷薇，有气无力道：“母亲先安顿祖母，儿媳无妨。”</p>
张氏本来有些生她的气，见这情景，气也顾不上生，吩咐了秀禾安顿程颂安，。</p>
程颂安坐上海棠和踏雪着人带着春藤屉子的躺椅，装作真的有伤的样子，她浑身带血，早把海棠和踏雪吓得脸色苍白，尤其是踏雪，瞪着眼睛道：“怎么偏在李文宾不在的时候，出了这事？”</p>
程颂安低声道：“你别乱嚷，我没事，书先不必抄了，我安排你的事儿，快些去做便罢，务必这两日拿捏住孙大夫。”</p>
踏雪见她说话如常，果真无事，这才放了心，登时露出喜色：“我即刻就去。”</p>
海棠到底有些担忧，进了筠香馆的大门，便再也忍耐不住，上来便要查看到底伤在哪里。</p>
蔷薇阻道：“悄声些，回屋再说，我都查看过了的，真没伤，只是不得让外人知道。”</p>
海棠这才长长吁了口气，见蔷薇的神色也有些严肃，便知此事非同一般，便也不再问，几个人只慢慢回到内室。</p>
甫一进门，便见牡丹坐在门槛上，一张小脸惨白，似是受了惊吓。</p>
“你这小鬼头，见姑娘回来，怎么也不过来？”蔷薇笑道，“又闯了什么祸？”</p>
牡丹年纪小，爱吃爱玩，平日里万事不萦于怀，让她吓成这样，想必是真闯了大祸。</p>
程颂安嗔道：“往日打坏什么贵重的东西，也没骂过你，怎么今日怕成这样？”</p>
牡丹伸出哆嗦着的手指，朝屋里指了指：“血……”</p>
程颂安笑僵在脸上，快步走到屋里，从正堂便见点点滴滴的血迹，直到内室。</p>
再走两步，果然见崔元卿盘坐在罗汉床上，一双眼睛在烛火下，幽深如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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