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颂安微微一笑：“你真这么想？”</p>
玉兰正收拾茶盏，闻言手上一僵，勉强笑了下：“那还有假？”</p>
程颂安合衣躺在了床上，闭目道：“我歇会儿，你去赐贤堂将厢房收拾出来两间，二小姐不喜甜香，从咱们这里拿上些梵音香提前给她点上。”</p>
玉兰轻声应下了，向床榻上看了一眼，慢慢退出去，刚走到帐子旁，又听见程颂安的声音：“玉兰，你做事越发不当心了，才刚二小姐在门边站了许久，你怎么一句话也不说？”</p>
伴随着一声清脆的茶盏碎落声，玉兰声音有些惶恐：“我，我，没看到二小姐来。”</p>
程颂安叹了口气：“你瞧你，又不是第一天伺候，慌什么，下去吧。”</p>
玉兰咬了咬唇，迅速将地上收拾干净，便出去了。</p>
程颂安缓缓睁开了眼睛，深深吸了口气，又慢慢吐出来，如此反复了几次，才又重新阖目养神。</p>
没多大会儿，海棠回到房中，见她独自一人合衣躺着，纳罕道：“一个个趁着热闹都去躲懒，怎么就留姑娘一人？姑娘快别睡了，春晖园马上就要开宴，别让老太太打发人过来请。”</p>
程颂安嗯了一声。</p>
海棠察觉到不对，走近了去看她，问道：“可是哪儿不舒服？”</p>
程颂安抓着她的手问道：“你刚才去哪儿了？”</p>
海棠环顾了一圈，反问道：“不是姑娘让玉兰给心姑娘描几幅花样子吗？她哪会那个，我替她描了，明日非得让她给我捶腿才行。”</p>
程颂安淡淡笑了一下，冰凉的手抓着海棠，轻声问道：“海棠，过了今晚，谁是二妹妹的人，便会见分晓了。”</p>
海棠一凛，反握住她的手问道：“姑娘知道是谁了？”</p>
程颂安极缓地点了点头，对她道：“其实你也该知道的，只是我们都不愿揭开罢了。”</p>
海棠沉思一下，深深叹了口气：“你和大人成亲当晚，是蔷薇跟李文宾传的消息，因此不可能是她，牡丹才十三岁，整日只晓得吃、玩，她藏不住心思。”</p>
程颂安跟她对视一眼，二人沉默了下来。</p>
“姑娘打算怎么办？”海棠先打破沉默，“留着她始终是个隐患。”</p>
程颂安道：“她死不足惜，只是咱们还没弄明白，她是怎么给我下的毒。”</p>
海棠下唇几乎咬出血来，恨道：“姑娘待她不薄，她安敢至此！”</p>
程颂安叹了口气：“不过为个情字，在她心中，未婚夫婿的命比我重要，原也是情理之中，只是她不该不信我能帮她。”</p>
前世，玉兰是在她嫁到崔府第三年成亲的，拜别的时候，她哭到几乎昏厥，当初还以为她跟自己感情甚笃，舍不得离开，现在想来，大概是觉得愧疚。</p>
程颂安并没有亏待过玉兰，如若不是她未婚夫的命捏在程挽心手里，她想不到别的玉兰会害她的理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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