蔷薇也不以为意，应下了。</p>
程颂安又道：“择日不如撞日，你今日便让他来见我，我有事要安排他去做。”</p>
蔷薇劝道：“姑娘有什么要紧事，跟我说一声，我交代他去办，你就好好歇着。”</p>
程颂安摇头：“怕是有人不想让二妹妹顺顺当当嫁人呢，此事非得我亲自安排才行。”</p>
蔷薇一凛，她再不喜欢程挽心，也不愿外人来干涉程府的事，若二小姐婚事被搅乱，整个程府也得不了好。</p>
她立刻道：“姑娘安心等着，我这就去叫他过来给姑娘回话。”</p>
说完就让牡丹进来换她伺候，自己快步去了。</p>
李文宾到筠香馆的时候，程颂安穿着一件秋香色窄银小袖掩衿银鼠短袄，下着水红妆缎褶子，腰里系了一条蝴蝶结子长穗宫绦，脚蹬一双掐金鹿皮小靴，悠悠然然坐在院中的竹椅上，不施粉黛，却清理绝俗，比未出阁时还多了几分明媚。</p>
他只看了一眼，便垂目立在当地，开口道：“见过大小姐。”</p>
程颂安看了他一眼，身形挺拔，往那一站，杨树似的。肤色微黑，五官却清秀。</p>
她微微颔首道：“蔷薇都跟你说了吧？”</p>
李文宾不卑不亢回道：“属下多谢大小姐。”</p>
程颂安笑道：“咱们府里老爷夫人都和气，别说家生子，便是外头买的，轻易也不愿离开，我给你放了身契，例银也少了一半，你还谢我？”</p>
李文宾目光平和：“男人志在四方，若安于做奴才，白活这一世。属下早就做了打算，等攒够了赎身的钱，便跟夫人请辞，去外面立一番事业来，今日得大小姐眷顾，为我脱了奴籍，自当来感谢。”</p>
程颂安点点头，赞道：“我没看错你！”</p>
李文宾依旧垂着头，荣辱不惊。</p>
程颂安问道：“二小姐的婚事，父亲确定了没有？”</p>
李文宾回道：“十之八九就是金家了。”</p>
程颂安：“那还有一二分的不确定，你替我跑一趟扬州吧。”</p>
李文宾不假思索，回道：“是。”</p>
打发走了李文宾，牡丹才笑嘻嘻地吐了吐舌头：“这人脸黑的唬人，姑娘也不怕他。”</p>
海棠和蔷薇也跟着笑了一阵，风乍起，才想起程颂安还病着，便都催她回房坐着。</p>
程颂安踢了踢自己脚上的小鹿皮靴，朝她们道：“若不是为了出门，我穿这个做什么？”</p>
海棠皱眉阻道：“胡闹，姑娘还病着，出门做什么？”</p>
程颂安眨眨眼：“吃酒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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